“我知道是我害你們變成今天這樣,所以我也沒打算逃避!但是,阿姨,今天這事與我無關,我也沒辦法幫到你們。手機端你的名字已經被點到了!死一個還是死兩個……我們必須做個選擇。”

儘管整個人跪了下去,但在洛封看來,歐陽薙似乎才是強勢的那一方。

從他口中每說出一句貌似真心實意的話,包麗也就臉色越發難看,至於站在邊上的金開富則是黑著臉沒吱聲。

三個人現在大多集中了注意力或者心神分散,一時間都未能發覺悄然來到房門口的洛封和止水。

他們倆相視一眼,洛封就小聲地說:“這傢伙,勸人去死都能這麼大義凜然……也不知道輪到他爸和他自己的時候,他能不能也做到這樣理智?”

他的表情略顯感慨,語氣裡卻帶上了一絲冷意。

他並不清楚包麗一家究竟遇到了怎樣的絕境,畢竟有時一些事情比殺人的重罪還要能壓垮人的心理。

不過洛封能很明白地感受出來歐陽薙的虛偽,亦或該說是感受到人心的醜陋之處。

無論包麗自殺是多麼理性的選擇,人的內心包含感性和情感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無論如何都要大家共同努力活下去才對。

“走吧,再看下去,我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那小子動手。”

聽到洛封的話後,止水反而奇怪地側頭看看他。大概是過去兩天,洛封給人的感覺就是對一切都不怎麼關心的冷漠性格,偶爾雖會對人笑臉相迎,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笑容底下的漠然。

止水沒想到,即便是那份冷漠,也是洛封的偽裝。

不知為何,他的心就裹上了重重的外殼。

在洛封和止水兩人轉過身去後,他們就聽見身後的那間客房裡終於傳出了包麗絕望又憤怒到顫抖的聲音。

“你們是不是真要逼死我才甘心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父子倆始終都不願意承認我……”

“不然你讓我怎麼辦!去求神拜佛嗎?神聽嗎?!你以為那個什麼狗屁的主辦方是好人嗎?即便我們去求他,他就能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家嗎?好!就算他放過我們家……我們的債怎麼辦?你真想後半輩子打工到死,甚至把那些傳給孩子嗎?”這是金開富的聲音。

“我們家之所以會破產,還不是因為你的這個好兒子揹著我們偷偷挪用了那筆錢?!”包麗的口吻徹底變得歇斯底里。

之後歐陽薙又開口說了什麼,但洛封兩人已然走回了樓道里,聽不大清楚。

“接下來呢?再去五樓看看?”壓根沒心思去多想那到底該不該說是一家人的三個人,洛封轉頭看向了止水。

誰知,先前還恪守規則的止水搖了搖頭,主動朝樓下走去。

洛封在他背後疑惑地瞧瞧他,也沒多問,跟了上去。

回到三樓,走廊裡依舊安靜,一整排昏黃的廊燈映亮,營造出來的氣氛本該有些溫馨和雅緻,可惜洛封此時只能感受到另一面的詭異和冷清。

止水主動提出告辭,示意洛封再過一個小時後他還會再過來,洛封只能無奈地目送這個成天戴著假頭套的木訥和尚攜帶上了他的那隻鸚鵡,沿樓梯離開。

開啟門走回客房裡,洛封坐在床上獨自發了會兒呆,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索性就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準備看一看昨天錯過的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