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美希醒得很早。

倒不是她睡不著,而是多年以來的早起已經讓她養成了習慣。

從自家女兒出生開始,一直到她離開關西,前往關東。

每天早上,她都要仔細而小心地完成照料丈夫和女兒兩人的工作,毫無怨言。

她愛他們,她的行為也不需要更多解釋。

可是今天,當冰室美希早早起床,走到房門口開啟大門時,她看到了放在地上的一張紙。

上面有些許字跡。

冰室美希彎下腰,撿起紙。

看見上面寫了簡單的一句話。

“媽媽,我和名冢君,還有泉小姐有事要去神宮。”

落款是冰室侑,沒有寫什麼時候會回來,也沒有告訴冰室美希,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看著紙條,冰室美希嘆了口氣。

在女兒進入初中之後,類似的事情就偶爾會出現。

自己身為母親雖然十分擔心,但這樣的次數變多,再加上女兒確實會平安回來之後,她對此的憂慮也稍稍小了些。

只是小得有限。

“也不知道侑什麼時候回來……還是先去完成打掃,再準備早飯吧。”嘆了口氣,冰室美希轉過身,走向存放清潔用具的儲藏室。

……

清晨的天稍稍亮了些。

京都的街道上還沒有多少車輛,讓道路多少顯得有些空曠。

在這樣的道路上,有輛通體黑色的汽車正在賓士著。

而它的目標,是左京區的平安神宮。

車裡共有四人。

平安神宮的附屬人員,司機。

副駕駛座上的名冢彥。

後座的冰室侑和泉悠月。

車上很安靜,沒有音樂聲,沒有交談聲,最多不過是引擎轟鳴傳進車廂中,讓人明確知道,汽車正在道路上奔行。

名冢彥望著車外飛速向後倒退的建築和景物,一時心中居然非常平靜。

就像他前世趕赴高考的時候,明明前一天夜晚還很緊張,可是到應考的那天早上,卻反而平靜得過了頭。

“名冢君。”後座上響起冰室侑的聲音。

“怎麼了,冰室同學?”名冢彥沒有回頭。

一旁駕駛座上的司機不著痕跡地撇了名冢彥一眼。

後座上的人,可是神宮近來炙手可熱的冰室巫女,排除掉後座上另外一個據說十分重要的女孩,副駕駛座上這個男生,居然會用“同學”來稱呼冰室巫女?

“為什麼,你還是想著要去中部地區呢?”少女輕聲問道。

旁邊的泉悠月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即又緩緩放鬆,彷佛不想讓人發現異常一般。

“大概是覺得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名冢彥沉默了許久,笑了聲,“或許也有可憐她的緣故。”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西園寺雪繪。

“那麼,哪怕只是自己留在關西,讓別人去,也可以。”少女堵了他一句。

“或許是可以的……但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名冢彥繼續笑著,有些灑脫的意味,“冰室同學放心,我不是莽撞的人……哪怕是再冒險的行動,我也會有相應的計劃。”

“……嗯。”少女輕輕點頭,沒有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