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到底有多長,那要看是讓誰去理解。

是蹲在馬桶上玩手機的人,還是等候在廁所外的那個人。

陸舟現在就是等候在廁所外的那個人,而且他還是吃壞了肚子等候在廁所外,眼巴巴看著廁所裡那位蹲著玩手機。

他有種毀掉天師的木牌,闖出這片封絕天地的衝動,可一想到天師切割了一半神識就為了幫他,他又忍住了。

演化億遍,陸舟看了億遍,體悟了億遍。

他突然覺得長生算個屁,老子不證了,生命算個屁,妖圖想要就拿去好了。

陸舟無比渴望演化能夠停下來,可偏偏,天師的神識強大無比,木牌的演化依舊興致勃勃。

“我忍,我再忍!”

又不知過了多久,看了多久,他已經徹底麻木了,好像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人,任由天師的神識鞭撻而無動於衷。

就在這時,他忽然有了一絲體悟,似乎體內有某種東西在蠢蠢欲動,就在生機的網眼之中。

那東西如同幼小的貓,用腦袋一拱一拱,在網眼的死氣中微弱跳動。

“生機?”

陸舟驚異,隨即狂喜。

他要連點成線的點,來了!

將所有神識調動,專注在那蠢蠢欲動的一點之上,陸舟不斷放大著那一點處的生機跳動。

那微弱到用顯微鏡都看不到的微弱跳動,漸漸地感覺越來越清晰起來,漸如人的脈搏,強勁而有力。

陸舟繼續專注,繼續放大,那跳動漸如奔馬,繼而如雷霆震響,如怒海狂濤,如山崩地裂。

至此,這一處的生機陸舟已經完全刻在了骨子中,再也不會有片刻忘卻。

找到了一點,卻沒有第二個點出現,依舊無法連點成線。

陸舟卻不在意了,既然無法連點成線,那便將這一點生機拉伸成線,進行編制。

神識呼叫,牽扯那一點的生機跳動向著兩邊拉伸,逐漸拉出了一條絲線,那如同山崩地裂的動靜分攤到整條絲線上,立刻減弱了下來。

拉伸繼續,陸舟依照主網的脈絡不斷拉伸那一點生機,不斷進行編織,那一點的動靜越來越小,漸漸地,即使在陸舟全力運轉神識,在無數倍的放大之下仍然無法察覺到那一點的跳動。

陸舟的神識可是吃過百萬海神果滋養的,而且還曾吞噬過鵲遙老人等高手的殘破神識,可以說,他的神識遠強於梅校長這些長生境高手的神識。

可此刻,連他的神識都徹底無法察覺到生機跳動了,可見,那一點生機被分攤薄弱到了何種地步。

然而他知道,生機仍在,只是他無法看到,無法感覺到而已。

編織繼續,分攤繼續。

陸舟在不斷減弱自己的拉扯之力,憑藉感覺,進行盲人編織。

到此刻他才知道,為什麼天師說讓他記住每個細節,為什麼需要切割一半神識進行上億遍的演化,因為不這樣真的不行。

生機主網可是有數萬個網眼的,陸舟完全模仿生機主網進行編織,其難度大到令人發狂的地步。

幸好,主網的一切細節已經刻到了他的神識深處,刻到了骨子裡。

不知過了多久,第一個生機子網編織完畢,他將子網與主網相連,終於大功告成。

這一張生機子網如同皇帝的新衣一樣,陸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成功編織出了子網還是中途早就斷掉了。

一切的一切都無法知曉,無從知曉。

“牛鼻子的修煉體系改良太不靠譜了,這是人乾的活嗎?”

陸舟感受著主網上那上萬個網眼,頓時生出一種自殺的衝動。

“算了,不管成功與否,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