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看不到駱輕煙的表情,但他可以想象到對方聽到這話時那種輕嗔薄怒的眼神。

駱輕煙的影子走到了陸舟身前,儘管看不清臉,儘管影子模糊,陸舟依舊感覺到對方身材的窈窕和曼妙。

“張嘴。”

駱輕煙蹲下身子,湊到了陸舟身前,陸舟下意識張開了口,對方立刻將一瓶液體倒入了他的口中。

液體冰寒,經口入腹,陸舟感到一股寒意慢慢侵蝕全身,又內而外,寒徹骨髓,遍及全身。

當寒氣徹底瀰漫到全身每一寸肌膚,筋骨之後,他渾身上下所有肌體的活性在瞬間被抽走,本已龜裂的面板在飛速乾枯,本已斷裂的經脈在快速猥瑣。

臉上的皮肉也飛速乾癟了下去,心臟的跳動在急速變緩,陸舟如同冬天的乾草一般,整個人的生機和活性都在飛速被抽離著,這番景象他唯有在‘小冰球’入侵時才見到過。

陸舟心中大駭,怒吼,他實在不敢相信駱輕煙會對他下毒,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陸舟有口難言,憤懣中想要質問,可忽然間他冷靜了下來,他感覺到那些被抽離的生機並非完全消散,而是被絲絲縷縷抽離到了身體和肌膚的最深處。

被抽離的生機和活性,慢慢分解著,分解成為最細膩的氣息隱藏在了面板的下層,肌肉的深處,那些生機融入了骨髓,融入了臟腑,融入了血液。

那些原本可以維持整個人的生機和活性現在只維持在了百分之一關鍵臟器與肌體之中。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陸舟開口問道,聲音蒼老而枯槁,彷彿生命最後時刻的老人,眨一眨眼就會來不及交代遺言。

“毒藥啊。”駱輕煙輕鬆笑道,語氣中帶著調侃。“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漂亮的女人都是壞女人?”

“你這樣對待一個傷者,你良心不會痛嗎?”陸舟道。

“良心是什麼東西,能吃嗎?”駱輕煙笑道。

“能啊,我們每個人都是吃良心長大的。”陸舟斬釘截鐵道。

駱輕煙啐了一口道:“不正經的傢伙,你說的那是良心嗎?”

陸舟呵呵直笑,想反問一句‘不然你說那是什麼’,卻忍住了沒說,一者實在有些沒力氣,再者也沒好意思。

駱輕煙扶著陸舟換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靠著石頭,陸舟稍稍一動,渾身劇痛,呼哧呼哧直喘粗氣,過了好半晌才緩了過來。

等陸舟呼吸喘勻,駱輕煙再度讓他張嘴,將半朵花朵塞入到了他的口中。

花朵清香,冷冽中帶有淡淡的血氣。

半朵花入口含住,都不需要嚼碎吞下,一股磅礴的生機之力頓時散發而出,滋養著口腔,滋養著肌肉,面板。

可那股生機之力剛剛升起立刻又被抽離而走,隱藏在了身體深處。

小小的半朵花而已,其中蘊藏的生機讓陸舟驚駭不已,足足過了四五個小時,那半朵花的生機依舊在散發著,依舊被抽離著。

這半朵花的生機之濃,蘊藏之豐厚,堪比百個陸舟健康之時。

隨著花朵的生機注入,陸舟潛藏在身體深處的生機越來越精純,越來越濃厚,他清楚的感覺到身體深處有一股子勃勃生機蓄勢待發,只是缺乏一個契機,一個引子。

陸舟自然早已猜出開始的那瓶液體是什麼了,那是‘枯榮草’的‘枯草’藥性,真正的‘枯草’藥性,並非陸舟用來嚇唬別人的假冒貨。

讓他想不到的是,‘枯榮草’藥性的分離是自己信口胡謅的,駱輕煙是如何辦到的?

別看那株草看起來枯榮分明,清晰無比,認為一刀切成兩半就完成了藥性分離,真要那麼簡單也不至於難道那麼多大師級‘藥師’。

現實情況是,這種草在分離過程中稍有偏差,那枯草的藥性便真的如陸舟那假冒枯草一樣,成為十足的毒藥,誰吃了便會即可枯死。

而這半朵花應該就是藍楓得自老李頭的那朵‘冰晶血奇花’,駱輕煙離開鐘乳洞估計是去扒藍楓的空間裝備去了。

花朵的生機持續了很久,一天,還是兩天陸舟沒有概念,山洞中並無參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