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的是,並非所有人都會因為承受損失而一味頭腦發熱。

聽完劉念蓮發言,朱何得喝斥到:“小師妹,不得無禮!”

肢體重新完整的劉念蓮一身白衣站在門口,嗔怒之相很婀娜,但聽聞師兄呵斥之後的口中芬芳之言就非常的芬芳了。

“怎麼了,只准我變成殘疾嗎!他就算再謙和一百一千倍也該斷著腿出門,我們勝陽廬才不會被天下眾多散修看輕。”

說完後,她手指向我:“大不了給他些補償咯,將接上斷肢的藥給他兩份,再賞些財寶,師父~”

美人又嬌柔的看向了劉妗寒:“人家這幾日受了這麼大委屈,您一定要給人家做主呀!”

啊這……我想彪髒話。

她的腿又不是我主動砍斷的,我也來誠懇道歉、物歸原主了,還給了其師門獨特的煉丹之法以及煉器之法,最後竟然要玩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一套,不對勁吧?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可說到一半就被劉妗寒打斷了,“念蓮,回去之後面壁思過五年。”

“師父!~”

“十年。”

“……”

“王道友,我這徒兒實在驕橫,給你添麻煩了。”

我擺擺手:“沒事沒事,小孩子發脾氣沒必要放在心上。”

場面忽然沉寂了下去,我這話實在是過於硬氣,因為按道理一個結丹前期修士不敢這麼說呀。

即使不按道理,應該也不敢。

劉妗寒本來想放人走,畢竟有些話師父能說、徒弟卻不能說,劉念蓮把話說的很死,自己卻已經收下了別人東西,再懲戒人家就顯得格外殘暴了,這樣不好。

可我剛剛說的話實在不好聽,劉妗寒改變了主意:“我自知此事錯不在你,也已經算出了你當時在木香閣的逼迫下冒了多大危險,不過念蓮所言不假…”

就在場面愈發緊張時,驚夢忽然開口了,“奴家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

劉妗寒疑惑起來,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女,瞳中忽然迸發出了一團紫光,眼睛隨後一掃,就將我與驚夢面具下的容貌與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皺著眉不悅的我、睜大了眼睛勇敢注視著元嬰修士的凡人少女。

“你有何事要講?小美人?”

“此事發生實屬意外,且並非源自吾主惡意,故而可以調和吧?

如果前輩不介意,可否由奴家承擔斷腿之罰呢?

反正修仙界內胡亂探查別人修為幾近尋釁,一會把我偽裝成修士離開,這樣一來,別人就會認為我是事情主謀,並受到了懲戒。

這樣一來,不僅吾主賠償了,您的面子也沒折損,不知前輩能否同意奴家這個小小的請求?讓奴家以殘障之身做點事。”

劉妗寒沒有回答,只是忽然閉上眼睛輕輕的吸了一大口氣,似乎有什……真的似乎有什麼比亂藤還要複雜的東西堵在了胸膛內,必須透過呼吸將思緒好好梳理一下。

可我已經不在乎她的感受了,既然不依不饒,那就不是朋友,所以就輕輕抓住驚夢的手腕,微微捏了捏後者柔嫩的面板,緩聲說道:“不必如此,有我在呢。”

驚夢迴首看著我,目光比當年隨我離開那座地底的洞窟時柔和了許多倍。

這眼神很傷人。

世間最鋒利也不過繞指柔吧?

“有你在?你能做到哪一步?”

劉妗寒突然問到,眼神犀利。

“能保護她。”

“你怎麼保護她?難道你達到了結丹後期?還是說有個元嬰師尊。”

“都沒有,我的實力也是剛抵達這一步。”

劉妗寒捂住了半邊臉,有些無語:“那你可真是非常自信呀。”

“其實我沒多大自信,只是願意去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