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三步並作一步走,這才終於追上了裴婉,只見裴婉身後跟著個侍女,侍女微微貼近,好似在聽裴婉的吩咐。

可離得雖然不算遠,但因為裴婉刻意壓低了聲音,沈從安也聽不見,於是,他又上前了兩步,才堪堪聽見一兩句,隱隱約約能聽見自己的名諱。

侍女道,“只聽聞京中幾家公子都來了,樓家也來了,威遠侯府卻是不知。”

侍女也不確定,也不知道自家姑娘平日裡不愛提起這威遠侯府的公子,怎麼今日還打聽起來了。

“應當是來了的。”

裴婉微微頷首。

“姑娘這是怎麼了?”侍女困惑。

難道姑娘對沈公子也不是那麼不在意?

就在侍女想東想西之時,裴婉卻道,“吩咐門房,他若來了,同院裡頭說一聲。”

侍女驚訝,“姑娘是要招待沈公子?”

沈從安聽見了,臉上勾起了一抹笑,看來,裴婉也不是那麼抗拒自己。

還是會想自己的,看,自己今日還是近一年來頭一次來裴府,她便這般惦記自己,若是自己這會兒出現,說不準她還會讓自己在府中留下用晚膳。

沈從安這麼一想,摺扇微微拍了一下自己鼻尖,正巧這午膳沒用,這會兒也餓了……

這般一想,他當即放輕了步子靠近。

可就在這時,裴婉卻道,“他沈從安來了,我便不去了。”

橫豎這些課,她是聽了,也同聽了沒多少分別,最後也是睡著,倒不如在自己院中,吃些什麼,喝些什麼,隨心所欲,不必受拘束。

侍女:“……”

沈從安:“……”

他感受到了類似自己爹那般的嫌棄,從裴婉的身上。

幾乎一模一樣。

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腦袋一片亂。

怎麼說,自己在京裡頭,那也是十分招小姑娘喜歡的,昨個兒那李家的姑娘還給他丟帕子來著,前些個日子去聽曲兒,那彈琵琶的妙音姑娘還給她送手絹來著。

自己沈從安,沈元讓,那走哪裡,自小就沒有哪個姑娘家是不喜歡他的。

今個兒倒是,算是聽了個真切,同自己有婚約的未婚妻,竟是這般嫌棄自己,知曉自己來裴府,便乾脆連院子都不想出了。

沈從安這心裡頭的落差,可實實在在的。

合著,她不只是一張嘴能說,一顆心也實在冷漠。

同她兄長相比,那可是有過之無不及。

看著走遠了的主僕兩人,沈從安暗暗立誓,定然裴婉對自己,傾心相許!

否則,他今後就不喚沈從安,喚沈從良了!

之後的日子裡,沈從安往來裴府,十分殷勤,多方在府中打聽有關裴婉之事,府中下人倒是勤快,連帶著另外兩位姑娘的事也一塊給說了。

威遠侯見自己兒子去裴府去的勤快,心裡頭也算安心了,可也納悶,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怎麼回事?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威遠侯有些擔心,當即找來跟在沈從安身邊的小廝,一番詢問,這才得知,這兒子哪裡是對讀書起了興趣,根本就是對裴家的那幾位姑娘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