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在一旁看著,其實是心疼的。

半晌,外頭傳來聲響,是新郎官回來了。

伴隨著開門聲,腳步聲傳來,一旁的蒹葭連忙催促著自家姑娘趕緊坐好。

盛寶齡雖然困,可也知曉,這般緊要關頭,可不能只顧著睡。

紅綠喜服,燭火搖曳...

看著眼前端坐在床塌上的盛寶齡,裴辭的心裡暖,還帶著絲絲甜意,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提起桌上的酒壺,將醇香的液體緩緩倒入酒杯,臉上帶著因為醉酒浮現的淺淺紅暈。

一旁的蒹葭還想上前說著些什麼,卻被嬤嬤拉扯著出了屋子,只餘屋中兩人獨自喝這合巹酒。

裴辭的步子緩緩靠近盛寶齡,伴隨著他的步子,盛寶齡的心便不自覺的跳得飛快。

裴辭行至盛寶齡身邊坐下,將兩杯酒緩緩放在一旁,隨即戴著佛珠手串的那隻手,取走了嬌羞娘子手中的扇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中的柔情,再掩蓋不住。

瞥見盛寶齡眼眶微紅,有倦意的樣子,裴辭沉沉一聲問,“困了?”

盛寶齡卻是搖了搖頭,“不困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頭有多緊張。

要緊事未辦,豈能困?

嬤嬤可是拿了好幾本冊子給她瞧來著,今日可都要用上的。

裴辭眼底有心疼,他取過那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酒遞給盛寶齡,燭火印照在兩人臉上,他看見了盛寶齡面上的神色,眸光更似一汪春水。

他心尖微動,此刻過於美好,以至於讓他有些不真實,他啞著嗓子低聲問,“瑟瑟可知,這一杯合巹酒飲下,是何意?”

盛寶齡耳根子微燙,“知道...”

她雖不曾喝過,可也是明白的。

喝了這一杯酒,自己與裴辭,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你當真願意嫁予我為妻?”

盛寶齡咬了咬紅唇,話語就在喉間,不知怎麼,這會兒竟是說不出口了。

只是微微點頭,睫毛輕輕顫動。

裴辭眸光深邃,心前所未有的劇烈跳動。

他等這一日,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久到他已經記不清,曾經是懷揣何等心情,在遠處看著她,看她笑,看她憂愁。

對她畢恭畢敬。

那一聲刺痛自己的心的“太后娘娘”,此後餘生,都不必再喊出口。

可他卻仍舊是她的臣子,一生為臣。

兩杯酒飲下,外頭傳來腳步聲,微微有些聲響,像是有人在外頭偷聽。

盛寶齡指尖輕輕扯了扯裴辭的衣袖,“外頭有人......”

裴辭嗓音微沉,“無妨。”

而此時,外頭的裴婉和裴家夫婦,你推我,我推你,就差推開門進去瞧了。

院子裡的僕人,看著這一幕,搖搖頭,嘆氣。

這一家子,怕是也只有大人穩重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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