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前的這個盛朗不是她先前所見到的那個盛朗,那麼,先前的那個盛朗是誰?

這個問題,已經有答案在眼前了。

只是,裴婉卻不敢相信了。

盛寶齡在宮中,當朝太后,怎麼會同兄長攪合到一塊,又怎麼會頻繁出宮?

裴婉的心裡有太多的困惑,可這一刻,她什麼也不想想,什麼也不敢想,甚至還趕緊逃離這裡。

她這會兒看見盛朗的這張臉,就不受控制的想到盛寶齡。

想到她以為盛寶齡是男子,同兄長的那些個事,她這心裡頭就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隱隱的虛。

裴辭目光落在裴婉身上,見她這般反應,便知她在心裡想了些什麼,這會兒她該知道先前的那個盛朗,是盛寶齡假扮的了。

裴辭薄唇抿著,沒再說話,

盛朗好像察覺到了裴碗的眼神不太對,卻也沒去深想。

今日他來,是想看一看,阿姐喜歡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值不值得阿姐將最後一道或許能保命的聖旨用在裴府一家人身上。

但裴辭此人看起來深沉,心思估摸不出來,看著像是有幾百種樣子,又簡單到只有眼前的這一種模樣,讓人根本捉摸不透。

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盛朗眉頭少見的蹙了蹙。

而當日傍晚,在宮中的盛寶齡便得知,盛朗去了裴府。

本就有些懷疑自己的這個弟弟這次回來心中有事的盛寶齡,這會兒,直接吃不下飯了。

她以為,能感知到阿郎情緒的自己,至少能是個稱職的阿姐,可這會兒,她卻是連弟弟的心事都看不透。

何其的沒用。

“娘娘在想什麼?”

盛寶玲微微一嘆氣,“阿朗長大了,有心事了,都開始瞞著我這個阿姐了。”

蒹葭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二公子同娘娘分明是相同年紀,怎得在娘娘眼裡,倒成孩童了,好似差了幾歲似的。”

盛寶齡塞了顆冰鎮的果子,半晌後道,“阿朗瞧著,年紀是要小一些啊。”

她見到阿朗,都是忍不住端著大姐的模樣,總覺得盛朗還是個孩子,長不大的孩子。

可突然的,性子就變了,一下子就長大了。

盛寶齡一想到這,便微微的嘆了嘆氣。

“現在,連從前一心都想著事情,也都不做數了,也不知他現在如今心裡頭,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留在這汴京城,有什麼好的?

有個荒唐的小皇帝,沒點人情味的盛府,還不如那寺廟來得清淨,修身。

盛寶玲心想,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自小到寺廟清修去,當個姑子算了。

蒹葭笑了笑,心知盛寶齡這是在擔心二公子,畢竟這公子多年未歸家,這次回來,竟然突然說不走了,怎麼瞧著,都好似碰上了什麼事,突然做的決定。

可實在是奇怪,讓人不得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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