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侯給裴辭下藥之事,側面印證了他的心虛。

知道盛寶齡對平樂侯一事上的態度,裴辭心裡也安心不少,在調查此事上,也不留餘力。

之前來的人,不是被收買了,便是與平樂侯同流合汙,從中抽取流水,而剩餘的,病的病,死的死,根本無人追究。

只因在京城裡,平樂侯有一個最大的靠山。

而今,這個靠山,只有盛寶齡能撼動。

這日,裴辭同盛寶齡談了許久,針對平樂侯此事,各有不同的看法。

盛寶齡覺得,便要在此地,直接辦了平樂侯,橫豎有她擔著,哪怕小皇帝時候追究起來,也無濟於事。

可一旦回了京城再行查辦平樂侯,若是小皇帝如夢中一般,以能醫治裴辭的神醫作為要挾,盛寶齡只怕自己仍舊會像夢中那般行事。

可裴辭卻覺得,平樂侯身份不一般,身上案子牽涉到的相關人太多,需得回京細細查過。

盛寶齡一時間,有難處,卻又沒辦法說出來。

裴辭為盛寶齡的反應而感到困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急著查辦平樂侯,好似怕回了京,此事會受阻。

裴辭眉頭緊蹙,難道,她有什麼難處?

盛寶齡的難處無人能說,只能自己憋在心裡頭計較著。

就在她準備妥協,按照裴辭說的來的時候,裴辭卻率先妥協了。

“明日微臣便帶人,將平樂侯緝拿歸案。擇日升堂。”

盛寶齡一愣,“不是要回京再辦嗎?”

“你既有在此查辦平樂侯之心,只是有你的打算,回京或是在此,都是一樣的,無妨。”裴辭神情如常,目光卻帶上了些許的打量,好似想看穿盛寶齡的心事,可總歸是無濟於事。

其實,知道平了侯背後的靠山是小皇帝,裴辭心裡是存了些心思的。

他想將此事鬧大,鬧得人盡皆知,小皇帝本就上位不過一年,民心不穩,這一年來,更是不如靜王。

朝中許多大臣,更是對其行事有諸多不滿。

一旦平樂侯貪汙賑災糧,銀兩,以官鹽轉私鹽販賣等事暴露,與小皇帝相關,屆時,民心大亂,他這個龍椅便真坐不穩了。

到那時候,便能順應民心,以靜王之名,推翻小皇帝。

可既然盛寶齡有她的打算,此事後面再找機會便是。

但這會兒,他從盛寶齡臉上神情看不見答疑。

盛寶齡不知從何時開始,性子行事好些習慣,都學了裴辭,這副沉靜的模樣,更是有七八分像裴辭。

兩人對視一眼,盛寶齡才緩緩道,“無妨,你一向思慮周全,便按照你說的辦就行。”

只要她將事情安排妥當,先一步找到那神醫,便不會受制於小皇帝。

裴辭也不再推遲。

兩人一經敲定,便準備明日由裴辭將平樂侯緝拿,擔心平樂侯的府兵會隨之反抗,盛寶齡欲將自己的隨身令牌交給裴辭。

見此令牌者,無論王孫侯爵,皆需下跪。

只是這麼一來,盛寶齡的身份無異於暴露,天下間只此一塊令牌,唯先帝所有,如今就在太后手裡,令牌不離身。

一旦裴辭動用了令牌,也等同於向天下人宣告,太后離京。

裴辭自然知道這一點,沒有拿走盛寶齡的令牌。

當日,裴辭帶著兵隨同縣令一同前往,包圍平樂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