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一來,她便更多了一個要推翻小皇帝,冊立新君的理由。

靜王無論從哪方面,都要比小皇帝好得多。

先帝到底是有些眼拙了。

盛寶齡心裡微微嘆氣,若是他知道了,心裡該有多失望。

當初,他對這個兒子抱有多少的期待,一心栽培,甚至為了這個兒子,將年紀尚小的靜王送走。

這一送,直到他人走了,與靜王父子的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過。

而今發生的這一切,都在真真實實的告訴先帝,告訴自己,選錯了人。

從一開始錯了,之後的每一步,便都錯了。

當天夜裡,盛寶齡做了個夢,她夢見,先帝帶著她騎馬,告訴她,這天下就同這練騎術一般,要想騎術好,這馬匹,一開始便要尋對了。

否則尋了一頭脾氣不對的馬,之後再怎麼練,馬兒自個兒不安份,也難以練成。

盛寶齡看著先帝苦口婆心的教導,點了點頭,將他說的話,都暗暗記下了。

“舅舅,可是我為什麼要練這些啊?”

盛寶齡不明白,她就在宮裡,在京裡啊,宮裡頭又不能縱馬,她也不會出宮,為什麼要練這騎術,還有射箭這些,她又不喜歡騎射。

先帝笑笑,寬厚的掌心溫熱,貼在她臉上,輕輕的扯了兩下,“自然是要有些騎術在身,今後遇上什麼事,也好抽身而退。”

說著,見盛寶齡眼神迷茫,他又拍了拍她的腦袋,“舅舅自然是希望你以後都用不上這些,也只是希望你若遇到危險時,能逃命。”

此事的盛寶齡,根本不清楚先帝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是皇后,在宮裡頭,比她還要尊貴壓著一頭,就是她的外祖母太后,其次便是眼前的先帝,若是遇上危險,前方尚且還有士兵,有先帝,她為什麼需要逃命?

可盛寶齡再問時,先帝卻是再不肯言了,只是淡笑著,眼裡是盛寶齡看不懂的神情,太過複雜了。

她雙腿夾緊馬肚,策馬揚鞭,馬兒跑起,揚起一陣塵土。

看著那道肆意張揚,充滿活力,越來越遠的身影,先帝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若是遠離汴京,盛寶齡該是這世間最自由瀟灑的女子。

這宮裡,汴京,這天下的一切,本都是他的責任,如今卻要盛寶齡來替他擔著。

他也只望,這些東西,有一天,若是這汴京,沒了她的立足之地,或是有人要她的命,她還能有逃命之術。

騎馬,總歸是要比馬車跑得更快,精湛的騎射之術,終歸能為她贏得一些保命的機會。

先帝心思沉重,想道的,謀劃的,遠遠比盛寶齡表面知道的還要多得多。

而這些,他也不希望盛寶齡知道,只希望在未來他已經不在的時候你,這些,能夠幫到她。

若是想離開宮裡了,有人想幫,若是想離開汴京了,自己有足夠的實力。

想著想著,先帝卻又笑了。

也好。

&nbsp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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