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辭思及此,不由看向盛寶齡身上其它各處。

而盛寶齡也絲毫沒有讓裴辭失望,又從另外一邊袖口裡頭掏出了兩包毒藥粉,遞向了裴辭和離生,語氣平淡,“毒藥,來一包嗎?”

她的語氣和舉止,好似手裡頭拿著的根本不是什麼毒藥,而是糖包似的,問眼前的兩人是否要一人來上一包。

離生表情有些僵硬,半晌過後也沒有上手。

裴辭卻是伸出了手,將盛寶齡手裡的那兩包接了過來,“多謝。”

隨即便收了起來。

盛寶齡下意識叮囑了一句,“這毒藥一沾即死,我身上也沒解藥,切記要存放得當。”

裴辭應了一聲,面上神情不變,顯然盛寶齡的解釋,對他絲毫沒有影響,就宛如一包糖。

離生卻是一直緊緊盯著那毒藥包,眼睜睜看著自家大人將那毒藥揣進了懷裡,又將其中一包遞給了自己。

那可是毒藥,一沾即死,還沒有解藥。

他頓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眼前的這兩人,論身份,哪哪都比自己尊貴。

尚且不怕這毒藥不怕死,自己若是磨磨唧唧......

離生這一想,腰背挺直,從裴辭手裡將那毒藥包接了過來,臉上神情,頗有些像視死如歸。

盛寶齡見了,便有些想笑。

她嘴角不由彎了彎,旁邊的裴辭見了,也不由彎了彎嘴角。

兩人臉上都掛著淺淡的笑意,只有旁邊的離生,苦大仇深。

接下來一行南下,陸陸續續的遇上了幾批難民,盛寶齡看著民間如此疾苦,不免心裡難受。

汴京富饒,她從前還以為,大宋境內各地皆如汴京這般。

而今日所見,卻讓她印象深刻,只怕是一輩子都磨滅不了。

裴辭在一旁看著盛寶齡的反應,她的種種情緒都被他看在眼裡。

盛寶齡透過馬車的窗簾子,看著外頭,馬車裡,裴辭的目光總是時不時落在盛寶齡身上,兩人誰也沒說話。

這一路,氣氛格外凝重。

而此時,汴京城外的皇家寺廟。

假扮成盛寶齡的蒹葭,已經在寺廟待了兩日,這兩日裡,一直都是秋衣守在旁,杜絕旁人接近。

太后離京,此乃大事,此事必須徹底隱瞞下來,一直到盛寶齡回京,都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否則,慈寧殿這一行人,都將腦袋不保。

蒹葭吃的吃,喝的喝,抄寫佛經,可謂將盛寶齡給學了個十成十。

若是沒有極其親近的那一類人仔細觀察,是根本不會發現異樣。

這皇家寺廟,本就少有人來,蒹葭的心,也就放下了些。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靜王為了給齊家姑娘祈福,來了這,聽太后在此吃齋唸佛,為百姓祈福,當即前來拜見。

秋衣以盛寶齡身子不適,要靜養為由,拒了兩回。

可靜王好似見不到人便不走一般,又來了這第三回,一直在外頭等著。

蒹葭和秋衣無奈,只能見了。

將靜王領了進來,秋衣心裡頭有些忐忑,這靜王說什麼都是與娘娘相處過好些年頭,兩小無猜,說實話,對娘娘,也是有些瞭解的。

她只怕這會兒的靜王,會察覺出什麼不同。

秋衣這一忐忑,便忍不住一直盯著靜王的反應看,見並無什麼怪異的神情,一如既往般,心裡壓著的這塊大石頭才悄然落下。

沒發現異樣就好。

若是靜王發現了眼前的太后是假的,還不知要如何應對,若是他問起太后娘娘的下落,又該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