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前也都是如此辦事,哪裡知道這次,那家人卻死守著不給,給什麼都不肯賣,這才出此下策,哪裡知道這東西是官家要的,如今還到了宮中太后的手裡。

他咬咬牙道,“下官定會將此事處理妥當,定不會牽連到大人!”

他心裡太清楚了,樓太師是什麼性子。

若是不講此事處理妥當,摘得乾乾淨淨,自己一家老小,焉能有命活。

那前不久的李放一家老小,若非是被靜王的人看著,只怕也早已身首異處。

樓太師冷笑一聲,揮袖走人。

坐在茶樓裡,盛寶齡一手揮著扇子,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臺上那說書的,講著靜王和齊家姑娘的故事。

之前還是心心相印的神仙眷戀,如今倒成了苦命鴛鴦。

盛寶齡算了一下,這兩日去了不同的茶樓,光是聽這些說書的,就講了不下五個不一樣的故事。

什麼大難臨頭各自飛。

什麼薄情寡義。

各種各種。

她不由有些想笑,想知道這些,究竟都是誰編出來的,若是去寫戲文,必然精彩。

而盛寶齡沒有注意到的,此時,從樓下上到二樓的樓尚,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雖說眼前的是盛朗,可一顰一笑,言行舉止,卻都讓他想到了那日在宮中見到的盛寶齡。

說是龍鳳胎姐弟,可他總有種感覺,眼前的盛朗,與那日見到的盛寶齡,更像是同一個人。

容貌會相同,身型會相同,可眼神,這些細微的變化,卻不是能一模一樣的。

正是這些變化,讓他心生懷疑,之前在裴傢俬塾一同聽秦老學究講課的,是盛寶齡,而不是盛朗。

他心裡頭懷疑,盛寶齡借了盛朗的身份,女扮男裝,混進私塾。

只怕如今真正的盛朗,還在汴京外的哪個寺廟裡,而盛家為了給盛寶齡打掩護,謊稱盛朗已經回京了。

樓尚的心情是複雜的,眼前的這個人,他已經當作了盛寶齡。

從前她與自己有婚約,如今,她卻貴為宮中太后。

若是當初沒有退婚……

想及此,他起身,想過去,同盛朗坐下來,說些話,以驗證自己的猜測。

可就在他剛站起身的那一刻,卻有人先他一步,快步流星行至盛寶齡身邊坐下,大大咧咧,“瑜弟!巧啊!”

沈從安坐下後,盛寶齡才反應過來,待她看過去,還未來得及說話,便看見,跟在沈從安身後的還有一人。

那人步子緩慢,平穩,一襲白衣,出塵的氣質將這整個茶樓都襯出了幾分仙氣。

同沈從安不同,裴辭向來便是走得這麼平穩而慢,就如同他的性子一般,鮮少有什麼快步流星的時候。

也正是因此,有時候總讓人想不透,這沈從安和裴辭,怎麼就能走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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