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與樓太師交好,自是與樓太師同一陣營,可小皇帝素來便不是護短之人,本就沒什麼善心,更是厭惡麻煩。

底下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

李放被粱豫這一參,勢必要查。

底下的樓太師臉色沉了沉,李放的那些爛事,他自然知道一些,可從前不都處理好了,今日竟又扯了出來,還當著朝臣百官的面。

粱豫是出了名的固執死心眼,他若想查的事,勢必要查個清楚明白,李放這一次只怕沒那麼容易過。

小皇帝眉頭緊鎖,正當他欲說些什麼的時候,後頭今日一直不曾吭聲的盛寶齡發話了,“既是冤枉的,便查一查,也算給李卿一個交代。”

小皇帝一怔,此事自然不能查,若是查了,李放身上那些髒事,自然掩蓋不住。

何止李放急了,底下好些個朝臣,都急了。

可就在這時,另外一位官員在裴辭的授意下開口了,“微臣覺得,太后娘娘所言即是,若是冤枉,也好給李大人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李放卻是急了,欲再說些什麼,卻收到了前頭樓太師警告的眼神,心知,這會兒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求著私下能將此事解決。

盛寶齡率先開口了,小皇帝縱使有意扔下此事不理,卻也不能了。

“如此,粱卿,此事是你提起,便由你查個明白。”

“微臣領命。”

“太師!太師,這會兒你可得幫幫下官啊!”出了宮,李放一路追著上了樓太師的馬車,急得都快給樓太師跪下來了。

他心裡再清楚不過,若是讓那個油鹽不進死心眼的梁豫查下去,那些個事,便都得上明面來了,他李放焉能有路可走,若是當年那樁命案也跟著查了出來,他小兒的命,怕是都難保。

樓太師卻還算鎮定,只是被李放吵得,腦子混亂,頗有些不耐煩,“急什麼,又不是明日便要你兒子死?”

李放卻急眼了,“樓太師!你這話豈能這般說,這麼些年,你可沒少從下官這要走什麼好處,那些個帳,一筆一筆的,若是下官遭了殃,你也得跟著一塊的!”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李放便不信這般,樓太師還能坐視不理的在一邊旁觀。

樓太師平生最厭惡人威脅自己,尤其是聽見李放竟還做了賬本,眼底神色頓時暗沉了下來,“老夫又沒說不救,你慌什麼?”

李放的心這才稍稍安了一些,只是他也清楚,樓太師的話,只能信一半。

官場上,沒有永遠的友交,所以他每支出一筆賬,用作何事,何年何月何日,都詳細的記了下來,為的便是有一天發生了危及性命之事,能以此保身,留條後路。

這賬本一記,便是幾年,如今,確實是有了用處。

只是,這般威脅,被樓太師知道了賬本的存在,他自然不再像之前那般安全,需要多多提防樓太師了。

從馬車裡下來,馬車上,樓太師臉色頓時變了,比翻書還快,陰沉一片,從前小看這個李放了,竟被他擺了一道。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也敢來威脅?

他冷笑一聲。

此時,宮裡頭,盛寶齡正批閱著奏摺,旁邊坐著的是小皇帝。

蒹葭和秋衣在一旁候著茶水,時不時留意著小皇帝的神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