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茶點的下人回到裴婉院子,臉上的震驚神情還未散去,沿路經過的人都詫異的看著他,心裡疑問:這是大白天的撞鬼了?

下人將在裴辭書房裡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裴婉早已做好了被兄長斥責趕出書房的準備,以兄長的性子,說什麼都不會將茶點留下,她讓人去送茶點,不過便是想讓人藉機觀察。

“你說那盛小公子喜歡,兄長就將茶點留下了!?”裴婉眼睛都瞪圓了,臉上神情詫異。

下人點頭回應,“大人確實將茶點留下了,還說,往日不知盛小公子喜歡,招待不周了。”

便是這麼一句話,才讓他出書房門的時候險些給自己絆倒了。

在裴府好些年了,他可從來沒見大人這般溫柔待一人,便是從前,盛大公子和沈公子來了,那也是不曾的。

好些時候,盛大公子餓了,那也是得出了書房,去了廳子,才有吃的填肚子。

而沈公子的話,那就得自己回府去。

完全沒有想到,會為了這盛小公子破例。

裴婉神情如遭雷劈,她彷彿窺見了兄長這麼多年都不願意成婚的真正原因……便是這原因,讓人有些難以消化。

那盛朗長得確實比一般女子還要好看,與太后娘娘生得是一模一樣,太后娘娘本就生得美豔,這盛朗性子又文文弱弱的……可不就像個姑娘家?

可兄長這也太離譜了些,這要是讓父親母親知曉了,指不定明日便要“含笑九泉”了!

裴婉咬了咬牙,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兄長走彎路。

她在心裡暗暗下決定,並準備今日便找這盛朗好好談一談。

而此時,盛寶齡與裴辭在書房中,就著公事和私事,談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等到一切都商量妥當了。

裴辭坐於桌前,手執狼毫,寫摺子。

盛寶齡看著書房中的擺設,又想起上次誤闖他屋子一事,當時瞧見的屋中擺設,都是這般清雅,不似有女子生活的痕跡。

盛寶齡:“裴辭,我若未記錯,你今年二十有七了?”

裴辭握筆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向盛寶齡,這樣的一句問話,他不是頭一次聽見。

在這樣的一句話後,便開始詢問婚事了。

裴辭聲音清淡,回道,“是有二十七。”

盛寶齡不由有些困惑,“尋常人家二十七,孩子都有一兩個了,為何你至今未娶妻?”

其實以裴辭的身份,才華,容貌,不會尋不到適合的妻子。

這汴京城裡,想要嫁給裴辭的,怕是數也數不清,不至於少了個金覓蘭,便婚事不順了。

想起自己做的那些夢,盛寶齡心裡忐忑。

難不成……他還能心悅自己不成?

而這個時候,盛寶齡的每一句話,其實都完全對上了裴辭在心裡的猜測。

以至於在盛寶齡問出這麼一句話時,他甚至不需要猶豫思考,開口便道,“微臣心在社稷朝廷,無心兒女私情。”

他說這話時,臉上神情如常,沒有半點異樣。

以至於盛寶齡原本是抱著幾分試探的意思去問的話,這會兒看見裴辭半點異樣都沒有,一本正經的說無心兒女私情的,心生疑惑。

腦子裡,又是一片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