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寶齡看著手中染上了口脂的帕子有些失神,這帕子,若再還給裴辭,怕是不太合適了。

一旁的蒹葭看向盛寶齡手裡的帕子,只覺有些眼生,娘娘的帕子,都是她繡的,怎的不記得有這麼一張繡了竹子的?

這帕子,從何處來的,看著……倒像是男子用的。

可男子用的帕子,娘娘又怎麼會有,這會兒還拿在手上……

蒹葭試探性的問,“娘娘,這帕子?”

蒹葭這一問,倒是把盛寶齡的魂給喚回來來,她將帕子疊好塞了回去,面不改色道,“撿到的。”

蒹葭頓時一陣語噎。

且不論娘娘身份,撿什麼帕子。

看那帕子的料子,便不是什麼普通料子,而是去年上貢的料子,極其珍貴,一共也就三匹,一匹到了慈寧殿,一匹給了長公主,還有一匹,先帝賜給了……

蒹葭臉色微變。

剩下的那一匹,先帝賜給了裴府。

可等蒹葭再看向盛寶齡時,那帕子方才便已經被盛寶齡收了起來,她便是想再問些什麼,娘娘也說了,那帕子是撿來的。

蒹葭心裡微微嘆氣,只盼是自己想多了。

娘娘與裴相,只是友交,惺惺相惜。

盛寶齡沉聲問,“那金家姑娘如何了?”

蒹葭笑道,“那金家姑娘自然是要將戲做足,這會兒還在屋裡頭偷偷哭呢。”

就是這戲做與不做,也是給旁人看了,官家自然是不信的。

盛寶齡微微頷首,想起了旁的人,“人都安頓好了?”

她所指的,是今日原本侍奉小皇帝酒水的那個小宮女。

蒹葭:“回娘娘,都安排好了,給了筆安身錢財,送走了,不會再回汴京。”

盛寶齡這才點頭,起身往裡頭走去,沉聲吩咐道,“哀家乏了,歇會兒,吩咐下去,今日便不見人了。”

“是。“

蒹葭這才慢慢退出寢殿,留下一室寂靜。

盛寶齡倚躺在美人塌上,身上蓋著毯子,想起了今日之事。

那侍奉小皇帝酒水的小宮女,本就是她安排的人,那酒杯上抹了使人昏沉的藥,小宮女之所以端不穩酒杯,也是她為事後,撇清那小宮女的嫌疑,方便送走。

否則,一旦小皇帝起了疑心徹查,那小宮女只怕會有危險。

而當時飲了那酒的小皇帝,自然昏沉,以為酒力不佳,去了後殿,沒聽見動靜,便在旁的殿中歇息。

可那時,金家女,撞聽到了身邊那宮人的竊竊私語,自然不可能做那靜王妃。

靜王一心回邊境,靜王妃自然也要跟著走,她此番進宮,分明便是衝著這後宮正位而來。

又豈會心甘情願讓小皇帝算計了去。

卻未料,倉皇躲進旁的殿裡頭,卻聽見了外頭的動靜,是小皇帝往這而來,她當即將計就計,弄亂了衣衫,佯裝在歇息被撞見,之後又大聲尖叫,自然引來一眾宮人。

將原本可能會被掩埋的小事,進一步擴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而這其中,每一步的關鍵點,酒,引路的宮人,這些個事,都是盛寶齡在背後推波助瀾。

金家女是進宮了,可也因此同小皇帝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