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雖不能真把小皇帝怎麼了,可後宮,卻是她說了算,在她的地盤上,便是小皇帝心頭不悅,想動點什麼小心思,都須得斟酌一二。

裴辭眉頭蹙了一下,“她若鬧些什麼,你也不必慣著,宮規如何,便如何。”

盛寶齡卻是笑了,“若是宮規如何便如何,那我這些日子頻繁私下出宮,又該如何?”

裴婉的小嘴是挺能說,可也只是說,分寸她自己其實都明白。

況且,小姑娘這護著兄長的性子,甚合她意。

如此,一個裴婉,她還是護得住的。

裴辭終是沉聲道謝。

盛寶齡眼角彎了彎,似天邊月牙似的,明顯笑意。

當天夜裡,回到慈寧殿時,裴婉和盛寶黛正圍坐在桌邊,手裡捧著湯碗,小口小口的喝著小廚房剛送過來的湯。

見盛寶齡,顧及宮人在場,兩人當即起身要行禮,卻被盛寶齡制止了。

“往後沒有旁人在,不必如此。”

盛寶齡抬手間,裴婉隱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

她吸了吸鼻子,只覺著香味很是熟悉,像是兄長平日裡慣用薰衣的香的氣味,先前覺得聞著極好,還偷拿了幾塊,因此,還被兄長罰抄書,因此,對這香味極為敏感。

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兄長是個極為念舊認死理之人。

就拿這薰香來說,幾年了,他都不曾換過。

可到底為什麼,兄長的味道,會在太后娘娘身上聞見?

裴婉茫然,為了更加確定自己有沒有聞錯,她悄悄往盛寶齡那邊挪了挪步子,直到幾乎快要捱到一塊了,那清香,也愈發濃郁清晰。

就在這時,另外一道香味湧入鼻尖,縈繞在她身周。

不知何時,盛寶黛也湊了過來,身上的香味,一下子便掩蓋住了那股子清香。

等到裴婉再想去聞盛寶齡身上的香氣時,已經什麼都聞不到了,只餘盛寶黛身上的香味。

裴婉蹙眉,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而此時的盛寶齡,絲毫不知,因為一點兒香味,自己險些便在裴婉面前露餡了。

她還在因為今夜,發現了面冷左相的一面,那笑意溢位了唇角眼尾,直通心底。

察覺到盛寶齡的情緒變化,蒹葭心中暗自猜想:娘娘今夜出宮,只怕是又遇上裴大人了。

瞧這會兒,一碗湯都見底了,可見盛寶齡的情緒變化有多明顯。

蒹葭一面高興一面憂愁。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那裴大人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讓盛寶齡用膳,都比平時多用了一些。

想到那一張雖染病氣,雖是男子,卻又足夠用“絕色”二字形容的裴辭,她狐疑的嘟囔了一句……

“難道是因為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