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走後,蒹葭不明白,“娘娘,那太妃娘娘顯然還是對您不滿,這個口都張不開,您又何必應呢。”

饒是盛寶齡裝傻充愣,太妃也沒那麼好開口。

盛寶齡笑笑,“靜王回京風塵僕僕,何況也到了適婚年紀,想來太妃也是為了此事。”

何況,靜王手握兵權,在邊境待了幾年,戰功赫赫,深得邊境將士擁戴,便是朝中武將,也是對其青睞有加。

縱使我朝重文輕武,官家又怎會那麼輕易讓靜王回到邊境去。

怕是這次,想將靜王留在京中的,不只是太妃,還有小皇帝。

這光是為靜王定下王妃,便是一樁難事。

盛寶齡唇瓣微微勾起,抿了一口茶水,眼角微微彎起,這汴京城,也該熱鬧熱鬧一番了。

...

靜王趙嶽回京這日,汴京城中已是熱鬧不少。

兩道身穿甲衣的身影高坐與馬背上,馬蹄聲踏在官道之上,響徹街頭巷尾。

邊境有傳言,少年靜王鮮衣怒馬,容貌俊而非美,是邊境萬千姑娘家的心儀之人。

而靜王離京幾年,這些個傳言傳到汴京城中時,時而會引來取笑之聲。

一個武將,能生得多好看?

而直到靜王領著隨身將士進宮面見皇帝時,眾人不經意一瞥,才驚覺,傳言從來不假。

修長的身姿挺得筆直,一雙細長的眸子,蘊藏的銳利之息,削薄的唇瓣輕抿,舉手投足冷傲卻又不會盛氣凌人。

“微臣,參見陛下。”

幾位輔佐大臣皆在,其中幾位打量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靜王身上。

小皇帝頓時起身,行至下方,伸手扶起了靜王,“這幾年有勞王兄,這一路辛苦了。

神色感慨,看向靜王時,眼中是滿是兄弟之情。

靜王神色不露,微微拱手,“此乃微臣本分。”

語氣與幾年前十二三歲時相較,實在是寡淡了些,又或者說是,成熟穩重了。

小皇帝卻是半點未將靜王的下意識疏遠放在眼裡,嘉賞了一番,便讓其前去慈寧殿請安。

靜王以及其中兩位大臣相繼走後,原本掛著親和善意笑顏的小皇帝,臉色瞬間暗沉了下來。

“可安排了好了?”

聲音低低沉沉,透著一股子不近人情的陰冷。

身旁的樓太師應聲,“回陛下,都已安排妥當,一旦靜王駐紮在外的人馬有何異動,老臣都會第一時間獲悉。”

“靜王府的人手可安排妥了?”

“回陛下,都已安排妥當。”

小皇帝冷笑一聲,“裴相那邊可要盯緊了。”

父皇當真是下的一手好棋,靜王看似不受寵,實則卻手握兵權,這幾年,愈發受邊境將士擁戴,甚至是朝中不少文武官員,對其皆是讚譽有加。

於自己便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偏生自己卻要顧忌邊境安危,不能除掉這個隱患。

而給自己留下來一個裴辭,看似是輔佐自己朝政,實則不過是制約朝堂,護靜王周全。

又讓太后垂簾聽政,防自己將朝堂局勢盡數把控於手中。

多方制約,沒有一人能真正討得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