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年久失修的街道,小廣告在牆上貼的哪裡都是,電線杆上也沒被放過,幾只烏鴉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時不時嘎兩嗓子,再加上蕭瑟的天氣,滿地的落葉,一副鬼片的樣子。

可伏黑甚爾又不怕鬼。

他慢慢走,到處觀察著,他的任務是要來找自己失蹤的戀人。

一戶人家亮起了燈,純白色的。

響亮的嗓門全是謾罵,甚至沒有一句重複的臺詞。

伏黑甚爾的目光很難不被吸引。

在這種其他家都死氣沉沉的對比下,謾罵,可真是一種極具有生命力的人類社會行為。

在這戶人家沒亮燈之前他還以為別的人家是畫筆畫上去的。

他踩著牆上別家的窗臺、空調,總之他翻上去了。

蹲在護欄上,他看清了裡面的情況,不大的屋子,沒到到處都是垃圾的地步,可也不是那麼整潔。

而且女人的東西很多。

然後整棟房屋突然久晃悠了一下。

不是地本身在晃,這種程度更像是有個重量級的存在,因為太沉了,所以地晃。

緊接著伏黑甚爾就看見了那個罪魁禍首。

也是‘謾罵’的主人公。

伏黑甚爾下意識的躲起來,不讓對方發現自己。

說實話,他這麼些年看過這麼多醜的千奇百怪的咒靈,能讓他感覺到不適的已經很少了,大多數時候他都能眼睛不眨的幹掉對方。

但這個,真的有一種,幹掉對方是他吃虧的感覺。

對方是個肉山,可器官長的七扭八歪,沒有一個在它原本應該在的地方。

沒有一點規律可言的生長。

能跟這家夥比美的,伏黑甚爾認為只有深海裡的家夥。

——沒有陽光,誰也看不見誰,瞎幾吧長。

然後一個可憐兮兮的又髒不啦嘰的小土豆就這麼從肉山的身旁竄了出來,開始打掃房間。

伏黑甚爾低下頭,瞪大眼睛,他眨啊眨。

他突然閃身,又緊閉雙眼。

感覺被某位大小姐知道自己看過她這種樣子,眼睛會被挖出來。

等會。

所以那噸肉山在指使他的大小姐幹活?

伏黑甚爾垂在身旁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仗著自己身速快,開啟窗戶,躲在房間裡的夾角陰影處,那裡有一個立著的空調,還有好幾盆植株,正好給他遮擋。

當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

然後他找準機會,一腳將那噸肉山踹倒,踩在肉山的後腦瓜頂上。

他的身形稍微晃了晃,因為肉山倒下,周圍的一切都在跟著晃,灰塵還四起,但他的腳卻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