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怒視著侍女,咬牙切齒的道:「你這賤婢,好生無禮,來人啊,給我打,狠狠地打……。」

李治見狀有些驚訝,李稷竟然會動怒,按照往常,李稷早就把這個侍女扔出去了,現在竟然忍住了,可見這幅畫的魅力。

李祐等幾個小輩站在一旁看戲,嘴角浮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李稷的脾氣暴躁,在他們兄妹幾人中,除了他大姐外,其他的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

這種脾氣不僅僅是在他們兄妹幾人之間流傳,在李家內宅也是廣泛流傳。

而且隨著他越來越大,這種脾氣愈發的惡劣,甚至有些蠻橫,在李世民和李貴妃面前都是如此。

可偏偏這樣的性子,卻深得李世民的寵愛。

「啪!」

一巴掌扇在了侍女的臉頰上,李稷憤怒的道:「叫你帶路。」

侍女捂著紅腫的臉龐,淚水嘩啦啦的滾落出來,哽咽道:「三公子……嗚嗚嗚~」

這時候李治突然道:「住手,你這臭小子怎麼說話呢?」

李稷訕訕道:「父皇,是她欺負我。」

李治呵斥道:「她是你母親派來給你送信的,怎麼可能欺負你?」

李稷愣了愣,看了看侍女,有些羞愧的低下頭,道:「對不起,我剛才衝動了。」

侍女抹了抹眼淚,道:「沒關係,三公子,您請跟奴婢來吧。」

李治這才緩和了語氣,道:「去吧,去吧,別忘記把畫帶上。」

李稷點點頭,跟著侍女出去了。

李治這才嘆口氣,道:「這孩子從小驕縱慣了,這次吃虧了,希望這一次能讓他收斂點。」

李貴妃皺眉道:「陛下,這裴家的丫頭,妾身覺得不妥,咱們若是把她招進門來,豈不是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這對陛下的江山社稷極為不利。」

李治嘆口氣,道:「你當朕想?只是現在沒辦法,若是拒絕,裴婉清一哭二鬧三上吊,朕怕會惹來麻煩。」

李貴妃幽怨的道:「難道陛下就任由李稷胡來嗎?」

李治苦澀道:「朕能怎麼辦?你以為朕不想嗎?這混賬玩意從小就被朕寵壞了,朕總不能殺了他吧。」

李貴妃搖頭道:「陛下,恕妾身直言,您若是真的不想答應,就不該同意,裴婉清雖然是名士,可終究不是官宦之家,即使嫁入宮中,恐怕也只會是一個擺設,您又何苦讓李稷娶這麼一個媳婦?」

李治搖搖頭,苦笑道:「朕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你不覺得李稷最近太囂張跋扈了一些,這樣下去,遲早要闖禍。裴氏乃是天下名門望族,裴仁基又是兵部尚書,手握兵馬,這樣一個大樹,咱們李家若是攀附上了,對於咱們李家未來的崛起,可是大有裨益。」

李貴妃道:「陛下,您是不是對李稷有什麼誤會?」

李治搖搖頭道:「沒有誤會,朕只是覺得,這孩子太心急了,先不說裴婉清的品行如何,單憑她出自大儒裴仁基之家,便足夠咱們高看幾分,再加上她美貌如花,若是李稷與她結合,將來的確可以幫襯到李稷,對咱們李氏江山有莫大的幫助。」

李貴妃遲疑道:「可是陛下,您別忘了,這件事可不僅僅是咱們李家的事情,更牽連到了太子,您就這麼輕易答應了,會不會讓太子殿下寒心?」

李治沉吟片刻,道:「太子賢惠敦厚,朕相信他不會怪罪朕的。」

說罷,他目光投向了門外,喃喃道:「只希望李稷能爭點氣,趕緊定下親事

,免得耽擱了。」

李治走後,李祐問道:「母妃,父皇的話您聽見了沒有?」

李貴妃嗯了一聲,道:「聽見了,可惜你父皇並不是真正的明君,他不知道現在李家所處的局勢。」

李祐微微愕然道:「什麼局勢?」

李貴妃幽幽道:「這些日子朝堂上的風波越演越烈,太子殿下已經漸漸失去了先機,這時候若是和裴家聯姻,那麼就能穩固太子的地位,讓太子少了許多顧慮,可是陛下卻忽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裴氏的態度。裴氏的態度決定了一切,陛下想要拉攏裴家,裴氏就不得不站在太子的立場考慮問題,而不是站在陛下您的立場考慮問題。」

李祐有些茫然,道:「母妃,這和裴家的態度有什麼關係?」

李貴妃道:「陛下,您是不是糊塗了,李稷和裴婉清的婚事,不僅僅代表兩家的關係,更是關係到了裴家的態度。您認為,裴婉清的婚約被陛下取消了,裴家會善罷甘休嗎?」

李治恍然大悟,神色凝重道:「朕還真疏忽了這一點。」

李貴妃繼續道:「陛下,臣妾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李治擺擺手,道:「你是朕的妃子,有什麼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