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立誓要踏破墨西拿,並且把這座城市化為焦土——因為墨西拿的諾曼總督竟然敢對他“不敬”。

當然這只是他為自己找的一個理由而已。事實上,英格蘭的新王在以墨西拿總督為人質成功出城之後,當天晚上在他的營帳之中,他的近衛騎士威廉.馬歇爾就向他提出了鄭重的警告。

威廉.馬歇爾穿著一套閃亮的法蘭克鎖子甲,水桶型的鐵盔被他挾在腰間,而頭上只有一領鍊甲頭巾。雖然看起來非常威武雄壯,可是他的臉色卻有些諂媚和討好,小心翼翼對理查德說到:

“陛下,我們的軍資已經告急了。”

“從倫敦出發的時候,您一共帶了一萬五千磅黃金和四千名精銳的僱傭軍;一直到馬賽您出航的時候,雖然您率領的軍隊達到了一萬兩千,但是資金也已經所剩無幾了。”

“前幾天您又招募了三千人的軍隊,直到現在,軍中僅剩一千多枚佛羅林金幣——這點錢甚至連繼續開拔向聖地前進都不夠,陛下,現在應該如何是好啊?”

聽到威廉的話,理查德不由得想起了幾個月前。他自從踏上英格蘭的土地開始,一直到1185年二月從倫敦出發,攏共在英格蘭呆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為了搜刮去聖地的軍費,新國王在整個英格蘭橫徵暴斂,還揚言要把倫敦賣掉,甚至直接縱兵劫掠;亨利二世含辛茹苦,勵精圖治了一輩子的土地,在僅僅一個月之內便被他的兒子搞的遍地哀嚎。

甚至支援理查德上位的坎特伯雷大主教私下裡哀嘆道:“那簡直是個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我現在倒是無比懷念雖然法制嚴苛,可是卻英明和公正的先王了。”

最終,當理查德留下一片狼藉揚長而去的時候,大主教站在一片廢墟的倫敦城之中欲哭無淚——

“該死,他的父親公正而英明的統治了這片土地三十年,可他卻用僅僅三十天便將這一切化為灰燼!”

不過新任的英格蘭王似乎並沒有對自己即將枯竭的財政感到擔心。面對威廉.馬歇爾的諫言,他毫無所謂的揮揮手,如同鋼鬃一般的赤紅色鬍鬚彷彿燃燒的烈焰一般。

他轉過身去,注視著夜幕之中的墨西拿:“瞧,那裡有一座富庶的城市——那裡有著我們想要的一切。”

他猛的站起身來,身後的白色披風甩得獵獵作響;他走到營地的高臺之上,同時旁邊的威廉.馬歇爾則十分配合的吹響了集合的號角。

理查德十分滿意的注視著臺下正在集結計程車兵們,他們除了來自安茹,阿基坦,諾曼底和英格蘭的,效力於金雀花家族並侍奉英格蘭國王的內府騎士之外,更有來自佛蘭德的精銳重灌步兵和英格蘭的長弓衛隊,以及許多各地來投奔東征的英格蘭國王的英雄豪傑們。

“我計程車兵們,我們在馬賽出海前曾經約定的事,你們還記得嗎?”

英王的聲音十分洪亮而具有氣勢:“你們記得嗎!”

“我們記得,我們記得!”

這些精壯計程車兵們一邊熱烈的嚎叫著,一邊不斷拍打著自己的盔甲或者盾牌:

“誰要是在海上殺害自己人,就把受害者的屍體綁在他腿上一起丟進海里!”

“誰要是在陸地上殺害自己人,就把他直接活埋在他殺人的地方!”

“誰要是用刀子蓄意刺傷自己人,就把他手給剁了!”

“誰要是敢在營地裡打架,就把他們腦袋摁進海里三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