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螢回頭,看到諸伏景光就坐在她的旁邊,剛剛從被窩裡起來的人還散發著陣陣暖意。

諸伏景光被月見裡螢撲了個滿懷,和她一起又倒回了被窩裡:

“做噩夢了嗎?”

“嗯。”

月見裡螢的臉埋在諸伏景光的胸口,發出的聲音悶悶的,她深深呼吸著他身上溫暖的氣息,聽到他的心髒還在強有力的跳動著。

諸伏景光一隻手安撫地拍著月見裡螢的後背,另一隻手把亂飛的被子撈了回來,蓋在了月見裡螢和自己的身上:

“夢到什麼了?這麼害怕。”

“不是好事。”

月見裡螢還是驚魂未定,根本不願意提及剛剛的夢境,難得流露出脆弱感。

天知道,膽子鬥大又心腸比鋼鐵還硬的月見裡螢露出“脆弱”,幾乎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聞異事。

雖然覺得驚奇,但是諸伏景光沒有空去思考其他,目前只能專心安撫有些炸毛、暴躁不安的月見裡螢。

月見裡螢沉默了許久,久到諸伏景光差點以為她又睡著了,結果月見裡螢突然掙紮著起身,一口咬在諸伏景光白皙的脖頸上。

牙印正正好嵌在諸伏景光的喉結上,嫣紅的一圈,像是什麼特殊的標記。

諸伏景光“嘶”了一聲,痛感來的猝不及防,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hiro。我們能不能不要管組織的事情了,我們出國吧。”

“螢。”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

月見裡螢雖然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但這樣逃避組織的態度還是頭一遭,諸伏景光還是想和她好好講講道理,不能讓她因為一個夢就胡思亂想:

“現在我們不能想走就走,還有這麼多家人朋友在這裡,我們得保護他們。”諸伏景光知道月見裡螢不會真的逃避責任,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她會這樣反常。

月見裡螢現在清醒了一些,也知道自己剛剛在無理取鬧,悶悶不樂的“嗯”了一聲,指尖托住諸伏景光的下巴,淺灰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諸伏景光。

“答應我,hiro。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以自己的性命為主,無論發生什麼。”

“我答應你。”

兩個人亂七八糟抱成一團,床頭臺燈一直沒有關掉,月見裡螢和諸伏景光就這樣就著暖黃色的光睡著了。

月見裡螢從來沒有告訴過諸伏景光。

其實有些時候她很害怕。

通俗意義上來講,月見裡螢絕對是個大膽的人,她幾乎沒有什麼恐懼的事物。

在其他人眼裡,鮮血和槍火都代表著危險和警告,可對於月見裡螢來說,這些都不足以讓她害怕。

直到遇到諸伏景光之後。

準確來說,是在諸伏景光被追殺躲在櫃子裡的那一次。

就差一點點,月見裡螢就要眼睜睜看著諸伏景光自殺,離她而去。

如果沒有擁有過,那失去了也不會難過。

但既然月見裡螢擁有過,她就不想再失去。

她不想再一個人了。

如果真的有神明,原本作為無神論者的月見裡螢,第一次想要對那從前不屑一顧的神明,真誠的祈禱:

她希望神明能保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