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月見裡。”

“小夏姐姐你不會沒有全名吧。”

“當然有。只是我自己不知道我到底該叫什麼,畢竟我是在十六歲以後才知道自己的全名的,早就習慣用別的名字了。

我叫月見裡螢,全名是月見裡螢夏。早年可能是因為要保護我吧,父親母親對內對外稱呼我的名字一直是月見裡螢,我也一直以為這就是我的名字。只有在檔案上才是全名。”

柯南還記得月見裡螢說這段話時候的表情。

她看著他在笑,可是眼睛裡都是難過。月見裡螢今年二十幾歲,十六年已經是她的大半人生了。

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長大,十六歲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前的身份是假的,組織的照顧是假的,連名字都是假的。

所以化名為“松田夏”,是為了提醒不要忘記真正的自己,還是為了紀念早逝的父母呢?

柯南不知道。

“有些可笑。我以前也想過,明明我的父親母親以前那麼愛我,但是卻也能狠心把我一個人扔在孤兒院,然後揚長而去沒有任何理由,他們對我的愛到底有多少?

我其實是恨他們的。

可是,我後來發現連恨都是錯的。

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該怪誰了。我想知道,我的父母當年選擇保護我這個年幼無知的女兒,是不是有過後悔和埋怨。”

把蹭的一身灰的衣服換下,洗了個熱水澡,柯南套上了幹淨柔軟的睡衣,把自己裹進溫暖的被窩裡,腦袋漸漸昏沉。

不管是月見裡螢、月見裡螢夏還是松田夏,柯南都相信她到現在都是真心保護他的。嘴硬心軟,就算說的再狠心,她總是會及時趕到給予他幫助。自從“工藤新一”變成“江戶川柯南”,月見裡螢都是無條件的幫助,柯南沒有理由和立場去責怪和懷疑她。

只要是在合理的範圍內,柯南希望自己也能幫助月見裡螢,讓她有一天真正的脫離組織的陰影。

傍晚。

月見裡螢和諸伏景光一起坐在千葉一家很出名的餐廳裡,月見裡螢盯著桌子上裝飾用的插花出神。

諸伏景光能感覺到今天柯南的話對她影響有多大,可是他並不打算出言點破月見裡螢對此的動搖和猶豫。

他在等月見裡螢自己想明白。

“hiro,你覺得我同意讓柯南攪進這灘渾水,究竟是對是錯?”

“螢,你的同意與否沒有對錯問題。這是大偵探自己的選擇,也是他想要承擔的責任——就像你其實一直在保護我,還有zero、松田、萩原、班長他們一樣,我們感激你,而你也不會怪我們連累了你,不是嗎。”

也像是從前的月見裡夫婦保護你一樣。

落日餘暉照亮了月見裡螢靠窗的側顏,清晰的線條勾勒出一個俏麗的人影,她和落日好像離的很近。

是落日在靠近她,還是她在靠近落日。

諸伏景光笑著朝月見裡螢舉起了酒杯:

“敬守護者?”

“敬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