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我給你們叫了車,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得麻煩你多坐幾趟,把松田和萩原這兩個醉鬼送回去啦。”

“小事兒。你和諸伏回去要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還是結束了鬧哄哄的晚間活動,月見裡螢靠坐著,腦袋歪向右邊看著諸伏景光的側臉。

諸伏景光今天晚上沒有喝酒,一直很清醒,現在專注開著車,臉上是透過玻璃灑進來的暖黃色的路燈。

月見裡螢的鹹豬手蠢蠢欲動,但是又怕影響諸伏景光開車,所以猶豫了幾秒以後伸手出去揪住了諸伏景光上臂處的衣服。

諸伏景光分神注意到了月見裡螢的動作,語氣溫柔的問:“怎麼了?螢?”

“你看起來有心事。你願意跟我聊聊嗎?”

“沒有,只是有點累。”

“你騙人。”

“……對不起。”

月見裡螢能感覺到諸伏景光身上的氣場一瞬間低沉下去,像是大貓咪心情低落的飛機耳,讓人很難不注意到他的感受。

“我不是在指責你,hiro,你不用給我道歉的。我只是很擔心你,我也想幫幫你。”

諸伏景光把車停在了路邊,長長嘆了一口氣,雙手扶著方向盤,把臉深深埋進了臂彎裡,露出的後頸有些蒼白。

月見裡螢解開了安全帶,在空間狹小的車廂內艱難地挪動了幾下,探出上身去抱住諸伏景光的脊背,用鼻尖蹭了蹭諸伏景光的脖頸。

似乎是感覺到了月見裡螢的貼近,諸伏景光輕輕動了動,但是還是沒把臉露出來,只是偏了偏腦袋,用毛呼呼的頭發貼住了月見裡螢的臉頰。

“工作很累嗎?需要我幫你嗎?雖然我現在能做的有限,但是說不定也有點用呢?”

“不是工作。現在警視廳的工作我能應付好的。”

“你在擔心組織的事情嗎?”

諸伏景光沉默不答,慢慢坐直了身體,藉著微弱的路燈和月光,看著月見裡螢純淨的面孔,伸手托住了她的臉頰。

感覺到了諸伏景光寬厚溫暖的手掌,月見裡螢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然後她乖巧的順著諸伏景光溫柔的力道挪動了腦袋,把臉和諸伏景光湊到一起,交換了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呼吸和心跳靠的很近,或許是這個吻突然打通了月見裡螢的任督二脈,她福至心靈,突然抬頭看著諸伏景光的藍色貓眼問到:“hiro沒有安全感嗎?”

“……嗯。”

諸伏景光早就不是十幾歲或者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了,一個年齡即將用“三”開頭的男人,他深知在被戀人察覺以後,再去隱瞞真實感受對於感情並無益處,所以他很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缺乏安全感的事實。

諸伏景光是個典型的東亞男性,他大多數時候的感情是含蓄的,也並不擅長直接的表達自己的需求,他有些羞於對月見裡螢索取情感撫慰。

但對於月見裡螢來說,早年間組織內的生活以及當年的監護人琴酒,他們並沒有教月見裡螢去做一個“溫婉賢良”的傳統日本女性。所以她和大多數的日本女人都不太一樣,她在兩性關系之間並無太多猶豫糾結,她只覺得既然諸伏景光在這方面給了她照顧,她就應該給予相同、或者更多更熱烈的回應。

只是她苦於諸伏景光是個內斂含蓄的人,試了多種方法,最後發現實在是無從下手。

人已經回來了,貼貼也有了,親吻更是不少,可是諸伏景光似乎還是終日惶恐,似乎更多的是出於對自己的責怪,責怪一年多前自己“失職”沒有保護好她。所以他現在對待她的態度更加小心謹慎,非常擔心一個細節沒注意就惹的她傷心難過然後再次離開。

可是分明不是他的錯。

既然現在弄清楚了諸伏景光失意的原因,月見裡螢覺得,自己得想個辦法,讓諸伏景光能感覺到,自己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