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慢慢平息,諸伏景光更加確認剛剛就是車上的人在看著自己。

是誰?認識的人嗎?那為什麼沒跟自己下來講一句話?

是她嗎?

腦子裡浮現出那個不可能的名字,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真的是工作到瘋魔了,馬上打斷了自己的異想天開,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失落地轉身離去。

怎麼可能呢。這一年以來,她明明連自己的夢境都吝嗇出現,又怎麼會魂魄重歸故裡來見他一面呢。

車子裡的兩個人已經重新坐的端正,甚至還有閑心放起了鼓點又重又快的搖滾,似乎是想要給自己醒一醒腦子。

月見裡螢周身的氣場在那匆匆一面後變得更加低沉了,哪怕被搖滾音樂完全包圍也沒辦法掩蓋她的低落感。

“還有機會再見面的。”

“在我有生之年嗎?”

茱蒂不敢打包票對著月見裡螢做出這種保證,她自己都不知道,fbi到底能不能在幾十年內徹底摧毀組織,更何況在幾個月前出了那件事,她到現在也沒有告訴月見裡螢。

最後只能用沉默應對。

月見裡螢也很清楚這只是安慰之詞,沒打算繼續為難茱蒂,所以沒有繼續刨根問底,而是疲憊的合上眼睛,靠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

幾十年。

前人已經努力了這麼久依然無功而返,不難猜到這件事情的困難程度。他們想要輕松摧毀這個龐大的黑色組織,無異於天方夜譚。

兩個人沒機會安靜太久。

去機場的高速公路上幾乎空無一車,現在不是節假日也不是高峰期,沒人來跟她們搶車道。但是這樣空蕩蕩的馬路上,出現了一輛灰撲撲的轎車緊跟在她們的車後面,死死咬住她們的車尾巴,似乎是打算貼緊她們不放了。

茱蒂的眉頭快要擰成一團,一邊開著車一邊瞟著後視鏡,努力的辨認著後面那輛車子的駕駛員到底是誰。

這麼寬的路,說他只是無意跟在後面,除非茱蒂的腦子被僵屍吃掉了,否則她絕對不會相信。

月見裡螢迅速反應了過來,伸手把儲物箱裡茱蒂出發前收好的任務資料翻了出來,亂七八糟的紙張被扒拉的掉在地上,但月見裡螢顧不上整理,飛快的翻著手頭上的資料,一邊看一邊看著後視鏡裡的後車駕駛員以及乘客。

“後面一共三個人,後排那個人和資料裡的人臉對上了——”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飛速打穿了月見裡螢那一側的前擋風玻璃,玻璃爆裂時的炸聲差點把月見裡螢的心髒猛地嚇得驟停,四處飛散的玻璃碎片落在車座底下以及引擎蓋上,還劃破了月見裡螢臉側的面板。

月見裡螢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側頭看了看茱蒂發現她依然冷靜,就放心的解開了安全帶,換了個姿勢正對椅背,手裡緊緊抓著安全帶開啟車窗,從車窗探出身去——

身姿姣好的女人從車窗直接探出身,把車後三個人看得愣了一秒,隨即笑她不知死活,舉起手槍探出窗外想要送她一份“大禮”,卻沒想到女人同樣探手從後腰摸出一把槍,笑嘻嘻地伸出槍口對準了後車的三個人。

“你不要命了?!車子晃成這樣怎麼打的準?!”

“開穩點,我給你報仇。”

月見裡螢語調十分冷靜,連舉槍的右手都沒有抖一下,瞄準了後車那個持槍男人的手——

“砰”。

這一槍打的很準,在這麼顛簸的情況下還能打出這種精準度,月見裡螢的槍法絕對超過了日本目前在役的大多數警察。

子彈精準擊中了男人持槍的手,他甚至沒來得及瞄準開槍就被被迫脫手,手槍掉出了高速行駛的車輛的窗外,瞬間摔的支離破碎。

左輪手槍果然最不經摔了。

月見裡螢沒有給他們留下機會,在擊中的瞬間就開出了第二槍,打爆了後車的前輪。車子在爆胎後立馬失控,在高速公路上橫沖直撞,車裡的三個人滿臉的驚恐失措,然後在高速中側翻在路邊,底盤朝天,冒出濃濃的黑煙和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