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語塞了幾秒,才接話到:“我還以為你會給自己取個有新意的名字來著,結果居然是四處拼接出來的。”

月見裡螢盤腿坐在床上,在給自己撕著巧克力的包裝紙,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融化的巧克力從袋子裡溢位,月見裡螢連忙用嘴堵住,“吭哧吭哧”吮吸了幾下,含糊說到:“沒辦法啊,我也是頭一次給人取名字,畢竟我沒有孩子也沒有後輩練過手嘛。

看在我要頂著這個拼接怪一樣的名字過活的份兒上,麻煩你們fbi好好加油工作,爭取讓我早點用回原名,我覺得我的原名可好聽了,我可不想浪費我爸媽給我取的這個名字。”

轉眼間月見裡螢就已經在美國生活了半年多了。

這半年裡她過的十分逍遙。

不用自己努力工作,沒人壓榨,只需要負責好自己的一日三餐和小命就有人給她把生活費送上門,時不時還能在紐約附近的城市短遊幾日。

月見裡螢原本英語其實還不錯,至少日常交流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只是在面對fbi時經常假裝自己是個文盲,以此推脫一些不好回答的問題。fbi其實也心知肚明,但也並不會因此為難她,她也就心安理得的裝下來了。

可能是逐漸適應了普通人的生活,月見裡螢也開始學著看看電影電視,看看雜志,偶爾出門逛街買衣服,甚至還交到了不錯的外國朋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月見裡螢感覺自己好像離回歸六歲以前的生活越來越近了。

這個新的地方,新的國家,沒人認識她,沒人能威脅她,按理來說她應該過的很開心才對,可是月見裡螢總是在無人的時間裡悶悶不樂,一夜又一夜的失眠。

月見裡螢總是夢到他。

在夢裡,他站在朝陽初升的暖光裡,微笑著朝她伸手。可每次當月見裡螢不顧一切地奔過去,想要抱住他,青年的身影就會像泡沫一樣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地濃稠的血,和驟然漆黑的天空。

她也會夢到自己回到了有降谷零、赤井秀一和他的安全屋,四個人圍坐在餐桌前吃晚飯,身後的客廳裡放著沒人觀看的電影或者綜藝當背景音樂。

她在夢裡回到長野,變成小小的她,牽著高明哥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在夢裡去到東京,和萩原、松田、降谷、伊達班長還有他,一起打著牌喝著酒,互相往對方臉上貼紙條、畫烏龜和鬍子。

她本來以為自己在日本早就沒什麼可以懷唸的東西了。卻沒想到,相隔萬裡以後,自己會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段驚心動魄又肆意快樂的日子。

她強迫自己不要回想,不要懷念。

她不想再在他鄉的夢中驚醒,臉上帶淚,身邊空無一人。

“要騙過敵人,就要先騙過自己人。”

月見裡螢覺得那個老頭說的有道理。

只有自己離他們越遠,他們才會越安全。只要沒跟自己沾上關系,他們才會平安。

這不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他們,更是為了保護他們想保護的國家和人民。

以前不懂他們的想法,現在朦朦朧朧也明白了一些。

畢竟自己也說過,當救世主的感覺確實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