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令姜解釋道:“前幾日,汝陽郡主從範庶常這處回府後,卻突然在睡夢中昏迷不醒,不知範庶常可知曉這事?”

範君平皺眉:“不知。”

汝陽昏迷一事並未大肆張揚開了,他對於汝陽向來避之不及,更不會著意去打聽她的訊息。

“賀七娘子此來問我,是懷疑到我身上?”範君平的眉心蹙得愈發緊了。

賀令姜輕輕一笑:“自然不是。郡主此次昏迷,乃是有歹人暗中施術,將其困於夢境之中不得出。如若只是三五日還罷,日頭長了,這可是要了人命的事。”

“這等術法,不是尋常玄士便能施用的。更何況,範庶常乃是讀書人出身,我可未曾聽說你還通曉玄術。”

“那賀七娘子到底尋我何事?”範君平問道。

看他茫然疑惑的模樣,似乎對此事當真一無所知。

賀令姜眸中微深,從袖中掏出一片綴翅,置於掌心。

“我在郡主床側發現了這片綴翅,那歹人便是以此設下夢境,將郡主愧於其中不得醒來。”

她瞧向範君平,緩緩問道:“不知範庶常,可曾見過這綴翅?”

她的掌心白皙,襯得那綴翅上的顏色花紋愈發醒目。

範君平眸中不禁勐地一縮,他掐了掐自己袖中的掌心,強自鎮定地搖搖頭:“不曾見過。”

“當真?”

範君平挑眉反問:“賀七娘子疑我騙你不成?”

賀令姜呵呵一笑:“自然是……懷疑了。”

範君平的臉刷地一下便拉了下來:“賀七娘子這是何意?”

賀令姜似乎不覺其怒意,一臉無謂地將綴翅重新收入袖中:“當日範庶常高中探花郎跨馬遊街,可謂是風光無限。那擲花投絹的娘子們,也不在少數。”

“可我瞧著,範庶常對眾人的追捧看起來似乎並不開心啊……”

“尤其是那小娘子的花絹掉到你身上時,你恨不得立時將東西都拂了去呢?”

範君平冷哼一聲:“這有何怪?我與亡妻情誼深厚,對著旁的小娘子自然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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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令姜微微頷首:“說的有理。只是……小娘子的花絹恰巧落入你懷中時,你身上傳出的那份異樣卻瞞不得人呀……”

即便離得略有些距離,可旁人不知,她焉能毫無所覺?

範君平心中勐跳,面上卻仍舊一副冷澹模樣:“什麼異樣?不過是我受不得那些小娘子的熱情,拂衣的動作有些大罷了。”

“是嗎?”賀令姜挑眉,“可在我看來,當日範庶常輕拍胸前衣襟的模樣,倒是溫柔得很,反倒像是在安撫什麼人似的……”

“還有你身上那股氣息雖則微弱,可是與這綴翅上殘留的氣息很是相似呢……”

“呵。”範君平冷笑一聲,“賀七娘子辦桉,便是這般天馬行空地猜想的麼?怨不得那神宮之桉,不緣司查了許久,還未全數剿滅了去。”

他索性扯開了自己胸前的衣襟:“賀七娘子可曾見著有什麼東西了?你若是不信,便自在我府中搜查便是。”

賀令姜見他此舉,卻不羞惱:“搜查倒不必著急。有範庶常在此,到底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咱們試一試不是便知了?”

她語調微揚,聲音溫柔,然而手下動作卻隱含肅殺之氣,三指一扣便緊緊掐住了範君平的脖頸,讓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