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令姜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賀雲嘉見狀,跟著插嘴道:“令姜,你莫非只記得子煜,卻忘記你六姐我了?”

“怎會?”賀令姜莞爾一笑,“不獨子煜,家中的人,我也各自帶了禮物回來。下午時便讓瓊枝她們去收拾了,等到明日,便著人給你們送過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賀雲嘉撫掌笑道,“令姜,我就知曉你不會忘記我的!”

宋氏不禁笑著搖頭:“你呀,都要及笄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般。”

她這膝下的兩個女兒,雲楚生得聰慧卻性子溫軟,如今嫁了個與賀氏相當的世族,倒叫她心中掛念惦記,唯恐她過期日子來忍氣吞聲,被人欺了去。

雲嘉呢,敢說敢言卻過於直爽,心思叫人一望即知,這以後,也是要讓她操心的份兒。

倒是令姜,若說先前還頗有些驕縱,只沉迷繪畫不愛與旁人打交道,但自那次從雲居觀受傷回來後,卻愈發沉穩,行事周到頗有謀略,整個賀家甚至都少不了她。

只可惜,她不是男兒身,否則這未來的家主之位,必然是要傳給她的。

可即便是女娘之身,她的功績,已然是這世間大多兒郎都比不得了。

雲楚和雲嘉,以後怕還是要靠她這位姐妹多多護著了。

宋氏看向賀令姜叮囑她道:“令姜,過幾日,便是你同雲嘉的及笄禮了。你這些時日不在家,一切都是我來安排的,晚些叫雲嘉同你說說,你若是覺得有哪裡需要調整,只管與我說便是。”

對於這及笄禮,賀令姜畢竟不是第一次過了,倒不覺如何激動,聞言點點頭:“母親安排的,我自是放心的。”

一家人在晚宴後,又閒聊了一會兒,這才散了去。

賀相山則喚住了欲要離開的賀詩人,將他喊到了書房。

賀令姜瞧著賀詩人原本笑嘻嘻的臉頓時一垮,不禁好笑地搖頭。這是他們兄弟的事,自是由他們自己去談。

她回到自己的院中時,僕婢間的小聚也已散了,該當值的當值,該歇息的便去歇息了。

她坐在妝臺前,由瓊枝為她卸去頭上的髮飾,散下發髻。

賀令姜一手託著下巴,支在妝臺上,一手則無聊地擺弄著匣子裡的玉簪。

“院中的那個婢女如何了?這幾個月可有什麼異動?”

瓊枝一面為她梳著長髮,一面道:“七娘子離開府中後,那婢女見您幾日不在,倒是暗中找了不少人打聽您到何處去了。”

“婢子盯著她,還見她傳了書信出去。而後,她便徹底安穩了下來,再不見如何動作。”

“書信?”賀令姜挑眉,手上的玉簪輕叩在桌上,發出點點輕響,“可知那書信傳去了何處?”

“她將信交給了一位走街串巷的賣油郎,婢子著人跟著,那賣油郎來往的人極多,倒叫人辨不出哪個與他暗中有關係。因著不好打草驚蛇,便又盯了他許久。”

瓊枝放下手中的梳篦,道:“這一盯,倒還真尋出了些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