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嘴上不說什麼,可心下卻不一定認同她。雖不至於給她使絆子,可屆時若是有了分歧,亦是不利於行事。

袁不吝抬手,示意賀令姜上前。

她知曉他的意思,上前幾步,立到了幾人面前:“諸位同僚,匡扶社稷,護佑百姓乃玄士之任。北地一行,許是危險重重。然,你我既入不緣司,便有為國為民效力之心。”

“賀七不才,得諸位相助,在此便先行謝過各位了。”說著,她朝著幾人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玄門之禮。

幾人見狀,連忙回禮道:“不敢不敢。”

賀令姜直起身子,又肅容道,“為國為民,這一謝,諸位自然當得。只不過我賀七做事有自己的準則,諸位既隨我做事,還望一切配合與我,以免中途出了不必要的分歧,辜負掌司和聖人所託。”

幾人心下一凜,這是立威來了。

先軟後硬,不卑不亢,這賀七的心計處事,便他們也不得不佩服。

他們放下姿態躬身一禮:“賀七娘子放心,北地一行,吾等定然謹遵賀七娘子之令。”

賀令姜手上微拂,一股柔和之力將幾人躬下的身子托起:“有勞諸位了。”

袁不吝心中暗自點頭,又吩咐了幾人幾句,這才讓人退了下去。

既然要往北地去,自然越快越好。

賀令姜回府後稟過賀相山後,便著人去收拾行李去了。

她此番出行,只帶了裴攸青竹另並著兩名府中精挑出來的好手,只道要出去一段時間辦事,卻未曾說去往何處去。

阿滿雖跟著她學了大半年玄術了,然而,畢竟也還只是堪堪入門,便同瓊枝一道留在府中看院子了。

她那院中還有個婢女甚是可疑,可不是要盯緊著些,至少這些時日不能讓她尋到機會往外傳訊息去。

等到第二日天還未亮,賀令姜便帶人出了府。

賀相山站在門前送她,瞧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嘆息,也不知令姜八月可能回來。

賀府今年的兩樁喜事,一個是賀雲楚的婚事,一個便是賀令姜與賀雲嘉二人的及笄禮,皆在八月。

若是到了及笄時,令姜卻還在外頭,宋氏怕是要免不了一番嘮叨。

畢竟,有誰家的小娘子在辦及笄禮的時候,自己卻不在的?

可自她答應入不緣司,這賀家的七娘子也便不能再如他以往所許的那般,只安心做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娘子了……

私售鐵器的桉子,先是牽出盧氏私通北狄神宮,如今又扯出了個楊氏,還有那北境軍中諸多事情。

令姜這一去,怕是不太平啊。

便是他先前叮囑過要低調些,令姜卻還是去了次長公主府的宴席,便揪出了個盧六郎還有神宮賭坊。

這樣的令姜,光芒又怎麼掩得住?

賀相山眼中微深,安於賀家七娘子的位置,對如今的她來說,到底是護佑還是束縛了呢?

他長嘆一聲,這才轉身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