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噶面上笑意漸漸冷了下來,大周使臣此言,倒是頗多推脫之意了。待蕭令姜他們回了大周,他此番所請又有誰會放在心上,只管到時將使者打發了回來便是。

“如此說,公主還是嫌棄小兒了?”

見他如此不依不饒,蕭令姜不由悠悠嘆了口氣,終於開了口:“嫌棄倒說不上……只是,令郎君隨我返周,確實不合於禮。”

穆赤聞言,連忙道:“公主,穆赤並無他意,只是傾慕公主罷了。我不在乎什麼駙馬不駙馬的,只願公主能允我護佑左右。”

裴攸輕哼一聲,道:“這天下傾慕公主的好兒郎,亦多了去了,若是都叫他們隨著心意跟在公主身側,那豈不亂了套?”

“裴世子說的有理。”蕭令姜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瞧起來頗為認同。

只不知,她這有理,指的是傾慕她的好兒郎多了去,還是叫人隨意跟在她身側豈不亂了套。

裴攸看了她一眼,見她向他望來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狡黠之色,忍不住心中扶額望天。

昆噶族長與穆赤二人面上卻甚為難看,這些人一唱一和的,說白了,就是不想與他們結這個婚約罷了。

可蕭令姜一行既然到了他昆噶地界,選擇借苯教勢力歸周,就該知曉,再厲害的人,有時候也不得不受制於人的道理。

他們先前與陀持及密宗一戰,雖然僥倖勝出,卻也傷亡不小。

穆赤與蕭令姜重新締結婚約,對苯教來說也是好事。她拒絕了昆噶部落的結親之請,實則也是拒絕了整個苯教勢力。

若是沒了昆噶與苯教諸族支援,他倒要瞧瞧,她帶著這區區千餘人,該如何越過茫茫草原沙漠,穿過密宗勢力地界,成功回到大周去!

昆噶族長雙眼一眯,聲音頗有幾分陰惻惻之感:“公主想是初至昆噶,對穆赤還不熟悉瞭解。既然如此,公主不妨便在昆噶多待些時日,讓穆赤帶您道城中各處逛逛。”

“我瞧著,您率領的部下,也有不少受傷之人,如此正好可在城外安心修養一陣。”

“至於安全上……”昆噶族長語音微長,微頓後繼續道,“公主也無需擔心,我昆噶城中有精兵上萬人,府中亦有高手無數,保護公主不受密宗侵擾還是使得的!”

此言一出,便隱有威脅之意了。

他這是欲將蕭令姜困在城中,迫其低頭啊……

蕭令姜聞言卻也不顯怒意,只唇角微挑輕輕一笑:“昆噶族長的好意,本宮心領了。只本宮卻無意在昆噶城內多加耽擱,恐怕還是要勞煩族長快些派兵護送我等出城去了……”

昆噶族長心中冷哼,正欲開口譏諷,卻覺眼前一道青煙劃過,一隻冰涼的手掌便握上了他的脖頸。

他看著面前那逐漸露出身形的青年男子,不由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