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動之後,蕭令姜身邊的守衛本就不比先前,若說叫人尋到可乘之機,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知,這波刺客又是來自何方?

白虎宮使失敗被捕,莫非神宮後續還有其他安排?亦或者,如那大周皇帝一般,大周朝堂之上也有人想要取蕭令姜的性命?

貢吉心中鬱悶頓時一掃而空,問道:“蕭令姜被刺的訊息可傳到外頭了?”

近侍搖頭:“眼下還未曾。不過,她若是持續昏迷不醒,這訊息怕是瞞不住。”

貢吉頷首,捋了捋自己短鬚道:“既如此,我們便先不動,再等上一等。”

要是當真重傷,蕭令姜說不得便撐不過這一回,直接在涼州交代了。畢竟,不是誰都能有那般大的氣運,次次死裡逃生的。

即便她這次不死,重傷如此,少不得又要在涼州多待一段時日。

貢吉如今倒不急著入蕃,蕭令姜若能死在大周境內自是最佳,如此也能免了西蕃諸多麻煩。

既然另有旁人刺殺於她,他自然樂見其成。

貢吉又在住處等了幾日,而後便聽稟大周使者上門拜見。

此人名喚孫道宗,在禮部任侍郎一職,是護送永安公主蕭令姜入蕃和親的使者。這一路來,大周的和親隊伍以及與西蕃溝通的事宜,皆是多由此人負責。

貢吉見到孫道宗時,便見對方一臉憂愁之色。

他按下心頭喜悅,微斂眉頭迎了上去:“孫侍郎匆匆而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孫道宗臉上肅凝,眉心亦是緊鎖:“不瞞大相,我此次前來,確實有一件要事要與大相商議。”

“哦?”貢吉伸手請孫道宗坐下,而後示意身邊人退下,“侍郎直言便是。”

孫道宗不覺揉了揉眉心,方道:“就是這入蕃的日期……許是得再往後延一延了……”

他前幾日方與貢吉說過此事,入蕃之期往後延長月餘,如今又要再延,對方脾氣再好,怕是也難免不樂意。

自郢都到涼州,他們這一路已然花了半年的時間,若是還要再停留兩三個月,等到行至西蕃王庭,怕是要一年開外了。

果然,此話方落便見貢吉皺了眉頭:“兩國交好,我王更是迎娶公主心切。先前因著考慮到入了西蕃境內,公主許有不適,因而才在涼州休整一月。後來沒想到趕上涼州地動,公主又被人所傷,這才又往後延了月餘。”

“如今怎地又要往後延?”

孫道宗面上一臉苦色,沉沉地嘆了口氣,:“這也是無奈之法……實話與大相說吧,公主前兩日夜間又遭賊人所刺。隨行的太醫醫治許久,才暫時保住了公主性命,然而直到今日,公主都未曾醒來。”

“我先前也與裴世子和太醫商議過,依著公主如今狀況,能不能醒來都難說,短短一月的修養更是難以趕路。”

他苦著一張臉看向貢吉:“大周也欲與西蕃交好,因而應了西蕃所請派永安公主和親西蕃。她在朝堂及民間的聲望,大相當是知曉的。一旦出了什麼意外,你我都不好交代。”

“接連兩次遇刺,公主已然元氣大傷,必須得好生將養才是。否則,即便公主醒來,拖著病體怕也很難支撐到西蕃王庭。屆時,兩國盟約恐怕也要生出許多變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