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機偷襲,永安公主此舉未免太不講武德。”那人右手指尖捏訣,拂袖一揮,蕭令姜就被重重拂開,摔倒在地。

“噗!”

方才還是失重的狀態,如今又突然被這般大的力道拂下,蕭令姜不由吐出一口鮮血來。

殷紅的血液灑在白茫茫的空間之中,仿若雪地上開出的點點紅梅。

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凝沉起來,蕭令姜艱難地抬起手抹了抹唇角,緩緩笑了:“閣下與我論‘武德’二字,怕是不合時宜吧……”

“呵。”那人笑聲清冷,“永安公主果然如傳聞一般,伶牙俐齒,半點虧也不肯吃。”

衣袂輕揚間,那人便如同一朵雲,輕飄飄地落到了蕭令姜面前。

他望著摔倒在地的蕭令姜,蹲下身子靜靜地欣賞她狼狽的模樣,而後輕輕搖頭:“只可惜,今日這虧你是吃定了。”

蕭令姜輕笑一聲:“宮使今日這招,確實叫我吃了個大虧,我心服口服。”

那人微微挑眉:“看來,你是猜出我乃何人了。”

“涼州地界,西北之地,宮使的身份並不難猜。”蕭令姜道。

神宮東南北三方宮使已除,左右使也盡數拿下,如今能出現在西部並能有如此手段的,除卻神宮尊主,也便只一個西方白虎宮使了。

她雖未見過神宮尊主,卻也知曉此人年齡已過花甲。眼前這位雖則一頭銀髮,面容相貌卻年輕俊逸,想來也只能是那白虎宮使。

那人聞言,眉梢寒意微退:“公主當真聰慧。”

“我雖處西域之地,卻久聞公主事蹟。能接連破掉神宮棋局,拿下神宮諸多能手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該是有何等心智與手段?”

“說實話,我對公主好奇許久,只是無緣一見。”

“哦?”蕭令姜眉梢輕揚,縮在衣袖中的指尖,幾不可覺地動了動,“那不知,宮使如今得見,又可曾失望?”

那人一愣,微微搖頭道:“涼州地動未起,天象無兆,你卻能僅憑細微之事推算出大難,讓涼州百姓避過一劫,亦壞了我神宮與西蕃謀劃。不得不說,當真是叫我佩服。”

他瞧著蕭令姜,眼中又是欣賞又是可惜:“這麼多年,能叫我真心佩服的人,可沒有幾個。只可惜……你卻偏偏是大周的公主,註定與我神宮為敵。”

說罷,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緊接著,那人伸出手,懸在蕭令姜脖頸上方,隨著修長的手指漸漸收攏,蕭令姜只覺自己整個胸腔中的空氣在被一點點抽盡,白嫩如雪的面龐也被憋得泛起一層粉色。

眼前已經昏花起來,蕭令姜咬咬舌尖,右手微微勾勒,一道無形的絲線從她的指尖生出,而後無聲無息地爬上那人的指尖手腕,又順著小臂延伸至他全身。

快要窒息昏厥的那一刻,她手掌猛地一扯,那道無形的絲線瞬時勒緊,將那人牢牢縛住。

懸在她脖頸上方,本在逐漸收緊的手掌立時一頓,無法再動作下去。

蕭令姜這才得了空氣,大口呼吸起來。

那人一愣後笑了:“果然不該小覷公主。”

他微微動了指尖,卻發現連指尖都被縛得極緊,連捏訣施術都是不能。

蕭令姜緩過來後,連忙爬起身來,只是這玄境之內被他先前施術改了重力,周圍的空氣仿若都在向她壓來,便是一個爬起的動作都艱難不已。

那人瞧著她掙扎著爬起身,又提過一旁的長劍向自己而來,面上平靜無波。

果然,那長劍刺至他身前,便如撞上銅牆鐵壁,再也不能前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