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姜雙手合握,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還請皇伯父恕罪。當日之事,實則是永安有意為之。”

“當初永安為神宮之事去了一趟北境,到荒人部落時曾拿下荒人大巫。沒想到,那荒人大巫卻早就被其身邊的侍者、神宮的星使烏媼奪了舍,得虧聖女機智,發現不對後一直暗中查探,這才最終揭穿了她身份。”

她將當初在北境之事一一道來,正好借這舊事引出她懷疑永穆的緣由。

“那烏媼臨去時曾交代,當初她曾施法助一女子奪舍他人,後來才得知被奪舍之人乃永穆公主蕭姮。而那女子,她也只知似乎姓梅,和神宮關係匪淺。”

“彼時,永安心中便有了猜測。只是天下梅姓何其之多,後來即便想到了江北梅氏,卻遲遲沒有確切的證據,去證實梅氏當真有這樣一位娘子。且永穆皇姐這處一直未曾露出異樣來,我只好讓人先暗中盯著了……”

“後來恰逢永安當選少執命,得以有機會與她對擂。我這才下定決心當眾試探她一二,好叫她自己露出紕漏來。”

蕭令姜側首望了望一旁的袁不吝道:“當初她身子不適,掌司是曾為她探過神魂的。”

袁不吝拱手應道:“確然如此。當初臣為永穆公主探神魂,確實發現其神魂隱有不對。只是,臣一時也想不到這奪舍之事上去。”

“後來是永安公主與臣說了此事,臣這才恍然。只此事事關重大,自是要有真憑實據在手才行,因而永安公主這才親赴池州,也是希望藉此能叫梅氏與神宮浮出水面來。”

“如今,既然已經將梅氏揪了出來。這奪舍之事,自是可請玄門高手試探。微臣聽說,教養永穆公主長大的師父——長梧子不日亦將到郢都來。聖人若不放心,也可與長梧子親自談談。”

皇帝聽罷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永穆竟還當真被人奪舍了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他可不是放了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在身旁?

他眼中微深,想到永穆入宮來的種種舉動。

自己一開始對她頗多猜疑,自然派人暗中盯著她許久,然而永穆卻不曾有什麼異常,除卻那青衣樓,她從未露出與神宮亦或旁的勢力接觸的跡象。

於是自己便慢慢放下了警惕,太子那處也愈發倚重她了,這大周江山將來還能不能握在他們父子手中,那便難說了。

皇帝眯了眯眼睛,冷聲道:“此事確實不能妄下結論。不過既然事情已經涉及到了永穆,自是要查清楚才是。”

他揮了揮手,吩咐身旁的近侍:“你去永穆公主府傳旨,請她進宮一趟。”

近侍連忙領旨匆匆而去。

看來皇帝是有意今日便要先將永穆扣下,只不知,在這種情況下,她到底又該如何應對?

若是蕭令姜出手探她神魂,她或許還能瞞得住。

可如今袁不吝也在此,兩人聯手之下,她即便有玄門寶器怕也不好使了。

蕭令姜與袁不吝二人垂首,眼觀鼻鼻觀心,等著宮外傳來訊息。

等了許久,傳旨的宮使才急匆匆回來,身後並無永穆的身影。

蕭令姜看他鼻頭冒汗的樣子,眉梢不由微挑,看來要讓永穆自投羅網,可沒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