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梅家人卻甚是穩得住,明明已經被永安公主給盯上了,卻依然若無其事的模樣,等到城外因著那蠱凋亂起來的時候,他們也如同旁的大族一般,閉門不出。

“哦?”蕭令姜挑眉。

他們這是算準她就此一去回不來,旁人也就無暇顧及梅家之事了,還是覺著她手上的證據算不得什麼,也便有恃無恐了?

畢竟,那岑娘已經不在,她便是言其乃神宮之人,也沒辦法坐實梅氏與神宮勾結的名頭。

蕭令姜冷嗤一聲:“這梅家既然如此坐的住,那便有勞溫刺史請梅氏家主梅瞿還有其子梅清去池州大牢中走一遭吧。”

反正,她本就打算如此。只是被蠱凋之事,擾了她先前的計劃罷了。

“這……”溫得良不禁猶豫,“不知下官該以何罪名將人拿下?”

梅氏畢竟是世族,蠱凋之亂時,他想著圍府那也是情急之舉,如今平定下來,他一下子要將人家兩位主事人給扣了,也得有個由頭不是?

蕭令姜撫著自己的胸口,輕咳道:“先前府中留下那婦人,乃是梅瞿嫡長子在外頭的相好。她與梅家大郎君曾生下一女,喚作岑娘。只是梅家不肯認,便將他們母女遠遠打發走了。”

“而後,梅瞿嫡孫病弱,須得以邪術換血保命,那岑娘便又被梅家接了回去,只留作取血換血之用,一困便是十餘載,後頭又被神宮所用。當初為她施術、引她入神宮的,便是神宮的道人。如此種種,那婦人皆是可作證的。”

這些天,她留了那婦人下來也沒閒著。

岑娘母女之事雖已是二三十年前的往事,但也並非全然無人耳聞。

當初她與梅家大郎君的風流韻事,到底傳了幾分到街坊耳朵裡,還有後來那困了岑孃的宅子,她也尋了當年街坊相詢。

旁人雖未曾見過岑娘容貌,卻偶然遇到過有道人往來於其間。

這兩像一對,便是人證。

“梅家還有一女?”溫得良驚訝,他在池州多年,卻未曾聽過還有此事。

他略微皺眉,道:“但且不論此事是否為真,光憑著這梅家岑娘還有那來往其間的道人,怕是不能證實梅氏與神宮有勾結吧……”

“是呀……”蕭令姜眯了眯眼睛,道,“不過溫刺史可知,我近日所尋那女子是誰?又為何尋她?”

溫得良眼中恍然一悟,頓時明白了過來:“她便是公主所說的岑娘,梅家之女?”

蕭令姜點點頭:“沒錯。我尋她,是因著她曾於神宮勾結,在北境掀動荒人之亂。”

“你以為,我手上那幅畫像是怎麼來的?當初她在北境出沒,即便再小心,也難免會對上鎮北軍,見過她容貌之人自然不是沒有。軍中有人擅畫,這畫像便是由鎮北軍中而來。”

“既然有人見過她與神宮之人一道在北境出沒,如今又有其親母能證明她梅氏女的身份,這梅家與神宮如何脫得了干係?”

溫得良眼中一亮:“既然如此,那這事便好辦了。”至於旁的能證實梅家罪名的證據,只要能先將人扣下,自然也能慢慢審出來。

他拱手躬身一禮:“公主且放心,下官這便去拿人。”

蕭令姜微微頷首,又叮囑道:“記得將梅清與梅瞿分開關押。”

梅瞿此人老謀深算,但梅清那處,依著她近些日子的觀察和探查,未必沒有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