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穆見他猶疑不定,便知他還是沒歇了那拉攏賀令姜的心思。

賀令姜屢屢壞她好事,與她可謂仇敵無疑。

而太子性子軟、耳根亦軟,若是就這般被賀令姜忽悠過去,向著她行事了,那麼自己想要利用太子所成的大事便難了。

無論如何,太子與賀令姜走得太近了,與她來說總歸不利。

永穆耐下性子向太子解釋:“端王之事後,父皇明顯對皇兄起了警惕之心,不願皇兄權勢過大。我在不緣司任職,又是皇兄胞妹,自然一心向著皇兄。”

“父皇明知咱們與賀令姜先前有隙,卻又重用賀令姜,這是明顯想看我們打擂的意思。如此一來,這不緣司自然還是牢牢握在父皇手中,旁人絲毫沾染不得。”

“皇兄當知曉父皇的性子,他能放心賀令姜,便是有把握她不會輕易成了太子一系的人。”

“賀令姜初回皇室,毫無根基,這正是春秋鼎盛的國君與將來未定的儲君,該選哪一個……即便是皇兄你,心中也應當有數的吧?”

“這……”太子暗道一聲可惜,永穆說的確實有理。

眼下端王方倒,他這一系更是風頭正盛的惹眼時候,父皇不會看著他繼續做大,甚而威脅到帝王權勢的。

他想起自己前頭兩位兄長的遭遇,心中不禁打了個寒顫。許是有了永穆相助,這些時日太過順利,他竟忘了自己先前的保身之道了。

見他似乎漸漸打消了那個念頭,永穆這才下了馬車,往自己公主府而去。

而賀府處,眾人都知曉了賀令姜的身世,驚訝之餘也開始忙碌起來。

皇帝賜下了公主府,賀令姜總歸是要搬過去居住了,於是乎宋氏這便已經忙活著為她挑選人手了。

公主府中會有宮中賜下的女官,然而卻不定是哪裡的眼線,要用著放心、趁手還是當屬自家人。

除卻賀令姜原本院中的人,宋氏另挑了一批穩重能幹的人預備跟著她。

她將手上的冊子遞給賀令姜:“令姜,你瞧瞧這些人如何?”

“舅母挑的,我自是放心。”賀令姜笑著接過冊子。如今她身世已改,卻也不好再直稱宋氏為母親,稱賀相山為阿爺了。

她翻開冊子,便見其中從掃撒僕從、後廚僕婢到門房侍衛一應俱全,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暖意。

“舅母備的人太多了些,那府中也就我一人住,哪裡需要這般多的人。”

宋氏嘆道:“就是你一人住,才叫人不放心呢。僕從雖好再採買,但還是不如自家已經調教好的順手,且知根知底。”

賀令姜知曉她的好意,聞言應下:“多謝舅母了。”

宋氏又道:“聖人賜下的公主府雖然樣樣俱全,可要搬進去住,還是要再依著自個兒心意略微修繕下。我這人雖然為你安排好了,你卻不用急著搬過去。”

“改日我同你一道去瞧瞧,你看還有哪些想要修繕裝飾的地方,與我說,到時候尋了工匠拾掇拾掇再住進去。”

賀令姜點點頭:“還是舅母想的周到。”

一旁的賀相山不禁笑道:“可不是,你舅母可是掌家的能手,做這些向來讓人放心。”

“你雖然一向自立,可這另闢府邸到底是大事,咱們可不得多上心些?”

賀令姜點點頭,笑著看向宋氏以及一旁的賀相山:“令姜過段時間雖是要搬出去了,可打心底說,賀府才是我的家。往後我還得多多回來住呢,屆時舅父與舅母可莫要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