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中一動,面上也扯了笑容:“賀七娘子所言,孤自然知曉。咱們前頭確實略有齟齬,你如此行事孤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都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不是?”

他笑呵呵地看向賀令姜道:“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查清貪腐之桉,給百姓們一個交代。既然如此,你我便各退一步,以往那些事便不提了如何?”

永穆聞言不由皺眉,太子這是起了要拉攏賀令姜的心思?

若說賀家也便罷了,可賀令姜多次壞了她與神宮好事,她們二人可謂是水火不相容。

這賀令姜,她必然是要想法子除去的。

可若是太子起了心思用她,那便棘手了。

她方要張口說話,便聽賀令姜笑著道:“謹遵殿下言。”

“殿下當是知曉,賀七無甚與您作對的心思,一切種種皆是為除神宮餘孽,其間或許有行事不得當的地方,給殿下帶來不便。賀七,便多謝殿下大人有大量了。”

太子聞言爽朗一笑,揮了揮手道:“賀七娘子無需多禮。孤自然知曉你們的難處,你且轉告賀公,只管放心查桉便是,出了事,有孤擔著!”

這話只是說得好聽,若真需擔責,太子怕是跑得比誰都快,不過雙方看破不說破罷了。

賀令姜又與太子言語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永穆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眼中微深:“皇兄,你便這麼放過賀令姜還有賀家了?”

太子無奈嘆息:“不放過又能如何?事已至此,父皇自然早就認定了彈劾還有那歌謠之事乃是我所為。即便再去推脫,沒有切實的證據,父皇又如何會信?”

“更何況,這事到底是對我們有好處的。此時將賀令姜拉下水,對於查清貪腐桉、對付端王來說可謂是有害無利。”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作罷……”

“可是……”永穆心中不滿,賀令姜害她折了青衣樓的人手不算,如今又光明正大地算計他們,她也只能認了不成?

太子搖搖頭,嘆息道:“永穆,我畢竟是你的兄長。你先前與賀令姜不對付,明裡暗裡與她為難。我雖不解其意,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你去做了。”

“如今,這貪腐桉還在賀相山手上,賀令姜那處不定握著什麼端王的把柄。你我既然想一舉讓端王再難翻身,那還是莫要針對他們的好。”

“賀令姜今日來,便是有意示好,既如此,我們又何必不趁勢而為呢?”

他溫和地勸道:“無論前情如何,過去的事情便過去了。你呀,如今可是這大周的嫡長公主,是孤的同胞皇妹,又何必屈尊紆貴與賀令姜這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娘子去計較呢?”

呵!

永穆心中冷笑,她先前不曾發現,往日怯懦的太子竟還這般能言,倒是她小瞧了他。

可他也不看看,他這太子之位坐的愈來愈穩靠的是誰?

如今翅膀硬了,野心和胃口亦越發大了,眼下的這些人不夠,還想著拉攏賀家,甚而為之反過來教訓她這個皇妹了……

明面上是勸她不與賀令姜計較,實際上是有意告戒她,不要因著自己的私心誤了他的大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