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犬咬了人,若不狠打一頓,讓它長長記性,豈非以後張口就敢再亂來?

賀令姜瞧向韓正,好奇問道:“對於此次南詔求和一事,都督覺著朝廷會如何去做?”

他們如今有邏炎以及數千俘兵在手,便有極大的籌碼,交易起來,也便佔盡優勢。

南詔背後即便有西蕃做靠山,可此戰之後,也再無力肆無忌憚。

“依著我瞧……”韓正虎目半眯,“朝廷十之八九,會讓南詔拿出大量珍寶來贖回邏炎。每年向大週上繳的貢賦,怕是要往上再提個兩成。”

南詔之地,便是讓它割地求和,大周也不甚樂意。

此處山多林密,瘴氣又重,加之南蠻難馴,便是大周接手過來,治理上要花不少精力不說,還極有可能吃力不討好。

瞧瞧那安南都護府一帶,大周為了統御那處,可是耗了不少財力兵力進去。

朝廷沒落著什麼好處,反而叫那崔氏愈發昌盛了。

對於南詔這等蠻荒之國,即便它如今叛周,除非大周下定決心,一舉將其覆滅,否則還真沒什麼好法子。

賀令姜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都督可知,南詔境內諸多部落,都對大周沉重貢賦頗多不滿,甚而屢生劫掠大周商人之事?”

以加重貢賦為議和條件,雖是能充盈大周國庫,可卻也讓南詔各部落對大周更加怨恨。

否則,此戰也不會南詔王庭振臂一呼,銀生城主便率兵而上了。

除了南詔王庭許以利益外,各部對大周早就心懷怨恨不滿,亦是其因。

一味加賦,並非最適宜之策。

先前,南詔作為大周屬國,能轉而背周,衝上來咬了大週一口。

如今,又能因戰事不利,轉而再降周。

這以後,未必又不會再行叛周之事。

“對於這等無義之國,得它一時之利,卻要日日防備著,它同外人勾結,隨時再反過來咬你一口。”賀令姜搖搖頭,“不是長久之計。”

韓正長嘆一聲:“是呀,我亦如此認為。只是兩國之交,本就是權衡反覆。有利可圖,則因而取之。無利可謀,則反而背之。”

“南詔這等撮爾小國,又怎會講什麼大義呢?”他無奈搖頭,“有西蕃盤踞在旁,就註定了南詔此國,會在大周和西蕃間反覆橫跳。”

賀令姜將桌上空盞移到自己這處,兩隻杯盞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既然如此,趁它降周之際,不如挾著它一致對外。用其作矛,也可為大周謀得幾分利益。”

說著,她手上一推,兩隻杯盞已然陳兵於韓正附近,一左一右,劍拔弩張。

韓正心中豁然開朗:“賀七娘子是想著,讓南詔反過來對付吐蕃?”

賀令姜笑著點頭。

韓正思慮一番後,不禁擊掌稱讚:“此計若成,可謂是一石二鳥。”

南詔既然可為吐蕃所誘,背義叛周去謀取利益,如今又為何不能因局勢所迫,為大周所用,轉而對付西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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