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心中激盪,南詔人多勢眾又如何?他們這些姚州將士也不是吃白飯的!

他韓某人固守姚州十餘載,如今便誓與姚城共存亡!只要他在,就絕不會叫那南詔蠻夷進入姚州城!

韓正轉身,就讓人為他著甲。

丁奉看著他身上鎧甲穿戴齊整,又出聲稟告:“末將方才放了一人入城。”說著,他將手中的令牌遞了過去,“這是她隨身所帶的身份令牌。”

韓正將刀劍佩於腰間,接過令牌打量:“賀氏的人?”

“是。”

既然他如此說,便是心中確定了。

韓正卻不由好奇:“此時正是關鍵時刻,依著你的謹慎,便是她是賀氏之人,也不值當你冒一絲風險,如今怎地竟放了她入城?”

丁奉垂手,將方才城前之事說了一遍。

韓正明白過來:“你這是瞧中了她的手段?”

“是。”丁奉垂首道,“張太守一事,著實蹊蹺……”

姚州太守張虔陀雖說不上多麼清正廉潔,但為人處世還尚可,更懂得權衡利弊。

這樣一個人,又怎會因著瞧中南詔大王子的愛妻,便要強行讓人相送,還上門辱罵?

可據太守府中之人所言,這事確然是太守親口交代的。

只是,他既做了此事,又怎會等那南詔大王子上門算賬時,卻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

看南詔後來做法,此事定然是南詔之處暗中使了手段,故意為之。

這裡面,瞧著還有些術士的邪乎之法。

南詔之地,多巫蠱。

他們從軍之人,雖一身血氣,不懼那些勞什子邪祟鬼怪之說。

可對方若是在暗處,行什麼妖邪手段,他們這虧便吃得莫名了。

賀家七娘子與那神宮邪道的打鬥,他瞧得仔細,這位手段可不容小覷。

讓她入城,有用!

“年紀輕輕,又有這般本事,可當真少見。”韓正暗暗點頭,他站起身來,“走,上城牆前,先帶我去瞧瞧這位賀家的娘子。”

他當年閒賦在郢都之時,與賀家之人,也算相識。竟不知,沒落了十幾年的賀氏,在如今的小輩中,還出了這等人物?

此時的賀令姜,方將自己滿身的血氣收拾了一番,正坐在帳中打坐。

帳外有士兵來報:“賀娘子,都督和丁副將來了。”

丁副將就是先前那守城將領。

賀令姜將內息攏入丹田之處,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掀開營帳,便瞧見一位年約五旬的將領,在丁副將的陪伴下,朝著大帳這處走來,想來便是這姚州的都督韓正韓老將軍。

他身著鎧甲,步態沉穩,面上神態剛毅自然,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將領。

據聞,這位韓都督,已然鎮守姚州十六七年。

這些年間,姚州都未曾出過什麼意外,然而南詔這次,著實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誰能想到,本是來上交貢賦的南詔王子,一個突然死了,另一個又反手輕而易舉地佔了姚城縣,還帶著大兵圍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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