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隊伍,也自有其章法。

這樣一支軍隊,可完全不像臨時拉過來的,分明是早做了準備。

等她隨著銀生郡主,到了銀生城主的大帳前,看著那些士兵們井井有條地在做戰前準備時。

心頭的那股懷疑,已然是有了幾分確定。

銀生城主是前天夜間,帶兵從銀生城裡出發的。

他們跨馬加鞭,都趕了近一個日夜的距離,銀生城主不過用了一日半便趕到了。

先不說他彼時集結兵力的速度如此之迅,就說當下,這些士兵們,可不像被匆匆拉來,毫無作戰準備的樣子。

賀令姜眼中微眯,若說這場戰事,乃是大周欺人太甚,致使南詔忍無可忍,憤而起兵的意外之舉,這可不像。

趕路之時,她已經從銀生郡主弄清楚了此戰前因後果。

前幾日,乃是南詔對大週上繳春貢的時日。

南詔大王子閣羅帶著自己的妻子,前往姚州都督府拜謁,並預備將春貢交由姚州太守。

哪成想,宴席之後,姚州太守張虔陀竟然看上他的妻子。

暗中派人傳話,非要人家相贈,還向閣羅索要更多財物,以作私用。

閣羅自然不肯。

張虔陀便派人前去閣羅所住的驛館,大肆辱罵。

南詔雖是大周屬國,可近年來,南詔國力已然蒸蒸日上,哪裡還是那個唯唯諾諾,匍匐在大周腳下的小國?

閣羅怎麼著也是南詔的大王子,是未來最有可能繼承王位之人,他又怎能忍得下這般屈辱?

閣羅大怒,立時帶著自己手下之人,強行闖入了太守府,勢要將他揍上一頓解氣方可。

彼時張虔陀正在自家園子裡賞花,聽說手下來報,閣羅帶人闖進來了,不由大驚失色。

但閣羅畢竟是南詔大王子,太守府的人,又不能下死手阻攔,就這麼讓閣羅闖了進來。

張虔陀站起身,剛要向他打招呼,那閣羅卻拳上生風,一拳頭將他打了個倒仰。

張虔陀怒極,捂著自己帶血的鼻子,便要開罵,閣羅的拳頭卻又緊接著而來。

他剛想還手,卻腳下一滑,又猝不及防地被閣羅擊了個正著。

閣羅這拳極重,一下子就將他擊倒。

張虔陀倒下之時,後腦勺恰好磕在了一塊碎石上,整個人抽搐了一下,就這般瞪著眼睛沒了氣息。

南詔的大王子兩拳打死了姚州太守,這還得了!

太守府的護從們,立時帶著兵器衝了上來,勢要將閣羅拿下,讓他給個說法。

閣羅也不曾想,自己本來只是想揍張虔陀這臭不要臉的一頓,出出心頭惡氣,誰料人竟這般沒了。

他也一時慌了神,帶著人就要往外衝。

於是,眾人頓時混戰成一團,你打我,我打你,鬥得好不熱鬧。

推搡打鬥之間,大家心頭的火氣越來越重,不知道哪個手中的刀,失了力道和方向,竟然就這個好巧不巧地插到了閣羅的胸口上。

兩邊的人,頓時都呆了。

便是那手上握刀帶血的太守府的護從,也嚇軟了腿。

他是想將南詔大王子扣下,可卻沒真想過,要將人捅死在這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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