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這些臨川百姓來說,孫郡丞雖然只是二把手,可是比哪任郡守都要令人尊崇呢!

巳時到,廷杖敲地的聲音響起,隨著衙役們口呵“威武”二字。

刺史彭著身穿官服,坐在了堂上,孫郡丞便坐在他下手不遠處。

“啪!”

驚堂木猛地一拍,堂下頓時一片肅靜。

“帶嫌犯臨川郡守柳淵!”

已然脫去官服的柳淵,就這麼被人押了上來。

彭著眉梢一豎,厲聲問道:“犯官柳淵,現有臨川郡丞孫久錫,舉告你私採銅鐵,你可認罪?”

柳淵輕笑一聲:“認罪。”

彭著眉心微皺,他倒是乾淨利索,倒叫自己後頭的話都堵了回去。

他本以為,這柳淵到了公堂之上,必然還會辯駁一番,畢竟一旦認罪就要簽字畫押,他可就逃不掉了。

彭著輕咳一聲:“你既認罪,但本官辦案,向來講究人證物證具清,是你做的,便討不了責罰,不是你做的,也不會強加與你。”

“來呀,呈上物證,傳喚證人!”彭著揚聲。

差役將孫郡丞之前尋出來的賬簿、信函一一呈上,又將劉大以及那私開礦洞裡的礦工們喚出審問。

物證過堂,人證亦全。

如此,柳淵這私採銅鐵之罪便賴不掉了。

彭著還順帶這揪出了幾個被柳淵收買的小官小吏。

彭著一拍驚堂木,呵道:“大膽柳淵,私採銅鐵,可是重罪!本官問你,你可還有旁的同夥?”

柳淵諷刺地一笑:“刺史英明,我哪還有什麼同夥呢?”

“莫要狡辯!”彭著眉心一豎,“你明明還與那喚作‘神宮’的邪道有關聯,還不從實招來!”

柳淵展臂哈哈大笑:“淺陋無知之人,又知曉什麼?炎火屢焚如,螟蜮恣中田。終有一日,神宮之光必然澤被天下,護佑萬民。”

“妖言惑眾!那神宮邪道到底是何東西,有在何處?還不從實招來!”

“神宮哪都不在,卻又無處不在。刺史還是莫要費心思了,該出現的時候,神宮自然會出現的。”

彭著面色鐵青,抽了一張令牌拋下:“杖十五!”

一旁的衙役立時將柳淵按下,施了十五杖,然而柳淵縱是痛得面上抽搐,卻也緊要牙關,不肯再吐露事關那神宮的訊息來。

彭著還待再說,孫郡丞卻起身一禮:“刺史,下官此處還有一物證,正與那柳淵勾結之人,有些關係。”

說罷,他將袖中的幾封信函呈上堂去。

彭著翻開一看,面色便是一變,正想喚:“退堂,改日再審!”

然而這話還未出口,卻聽孫郡丞已然揚聲道:“刺史,此乃柳淵與當今太子的書信來往,上面曾名言,柳淵是奉太子之命私採銅料!這信函上所蓋的印章‘香泉居士’,便是太子的私印!”

彭著腦袋頓時嗡地一聲。

堂下寂靜一片。

太子?

這事還扯到太子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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