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藥丸確實是好使呀,他素來體弱,便是做起那事來也有心無力。

那術士的術法或許不行,但這強身固體的藥丸,卻當真有幾分效果。他服了幾日,便覺身上有了幾分力氣。

馮通看他這幅樣子,便知這孽障在想什麼,指著他怒得說不出話來。

賀令姜心下有數,無意再看他們馮府的鬧劇,轉而道:“馮公,勞您帶我與玄微道長,去那術士先前所住的院落看看。”

馮通只好拋下馮六郎,領著他們往院子裡去。

不出賀令姜所料,那術士已經將自己留下的痕跡抹得乾乾淨淨,她與玄微轉了一圈,也未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只好打道回府,將馮府發生的事告知賀相山。

玄微走出花廳,向著一旁送他的賀令姜道:“這下咒施術之人果真狡猾,竟是什麼線索也未留下。”

賀令姜口中安慰他:“道長不必著急,如今既已確定馮家六郎君和五郎中術一事有些關聯,剩下的事慢慢查便是。”

玄微嘆了口氣:“只是有愧七娘子所託了。”

賀令姜笑笑:“道長言重,先前賀府的事,多虧了道長相助。”

玄微搖搖頭,道:“七娘子這麼說可是愧煞貧道。七娘子如若需要幫忙,便讓人去雲居觀尋我便是,我定然竭力而為。”

“如此,便多謝道長了。”

賀令姜看著他登上馬車,目送著馬車漸行漸遠,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阿滿看著她走進屋內,轉身收起傘,道:“七娘子,咱們今日跑了一天,您可是累了吧?可要為您按一按?”

賀令姜擺手,道:“累倒是不累,許久未曾出府門了,覺得還是蠻新奇的。”

阿滿重重嘆了一口氣:“是呀,您如今出行不便,當真是許久未曾出去了。只可惜,今日去了一趟馮府,卻沒有什麼收穫,還勞娘子您辛苦了一回。”

賀令姜在桌邊坐下,正要提筆繪符,聞言笑道:“那可未必,今日這趟,倒是沒有白去。”

阿滿疑道:“莫非有什麼發現?可能尋到那歹人到底是誰?”

賀令姜不言,凝神繪成一道靈符後,方才放下筆道:“發現倒是有些。至於那歹人,他怕是快要憋不住,自行找上門了,不急,不急。”

阿滿不解,正想再問,就見她已經提筆繼續畫起符來,她只好將自己心頭的疑惑暫且按下。

賀令姜一連畫了十來道靈符,這才停了下來。

一旁的阿滿看著,只覺七娘子今日所繪的靈符與往日有許多不同,似是帶著幾分肅殺之氣。

賀令姜擱下筆,讓阿滿將那把大傘取來,又道:“去將瓊枝喚來,我有事交代她。”

阿滿低頭應是。

賀令姜接過桐油大傘撐開,手上一拋,二十四骨的油布大傘便騰至空中,在半空微旋。

她兩指併攏,衝著傘面虛空畫了幾道靈符,而後迅速伸出食指在唇邊咬破,指尖迅速冒出殷紅的鮮血來,她食指一彈,那滴鮮血便射到傘面,虛空處的靈符盛光一閃,緊接著不見了蹤跡。

賀令姜衣袖微拂,大傘又重新落入她掌中,原本乾乾淨淨的內壁傘面上似有繁複的花紋,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