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後,賀令姜就讓人都退了下去。她盤坐在床上,而後閉上眼,呼吸吐納間,體內的真元便在四肢百骸間遊走起來。

等到一個悠長的吐氣,將真元重新歸於丹田,睜開眼時天邊已經微微亮了。

她在修習玄術一道上,本就天賦極高,如今重習一遍,可以說得上日行千里。只是,時日畢竟尚短,若想恢復到巔峰時期,還需多花些功夫。

她喚人進來,洗漱之後,又坐到了書桌前。

賀七娘子往日都在這作畫,旁邊的架子上,擺著許多繪畫用的筆墨和顏料,其中一罐色澤豔麗、紅如雞血的正是硃砂。

賀令姜讓瓊枝裁了幾張黃紙,而後取筆蘸滿硃砂,提氣凝神,筆尖上似有靈光浮現,轉折勾勒揮毫間,一道咒文般的符籙便一筆而成。

只見那靈符上隱有暗光流動,攝人心魂。

“七娘子,這……”青竹瓊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賀令姜不答,提筆又連著繪了兩道靈符,才放下筆道:“我畫的如何?”

青竹嚥了咽口水:“好。”

她感覺,連雲居觀道長繪出來符籙,似乎都比不上自家娘子手中這三張。

“七娘子,您何時學的畫符?”瓊枝吃驚地問。

賀令姜笑笑:“同一個去楮山遊歷的老道學的,還不錯吧?”

七娘子平日裡是沒少往楮山那邊找石頭,也不知,她是何時在那裡遇到外地來遊歷的老道的。

瓊枝不由自主地點頭,何止不錯,所謂一點靈光即是符,不外乎如是。

賀令姜滿意道:“看來,我還是很有悟性的。那老道說,他就沒見過似我這般骨骼清奇、天賦絕倫的人,硬要收我為徒。當時還當他胡說八道,如今看來,我果真是極有天賦的。”

“他當時還塞給我一個小冊子呢,被我收起來了。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學上一學。”

青竹瓊枝有些無語。

“七娘子,這是可以隨便去學的麼?別出了問題。”

賀令姜搖搖頭:“別人自然隨便學不成,但我可不一樣,我就是隨便學學,也比別人強。”

青竹覺得自家娘子有些過於自信,但她行事一向任性,她們也不能說什麼。

賀令姜轉頭看著她們兩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你們可要一起學?”

青竹瓊枝兩個連連搖頭,並非所有人都能像七娘子這般,能同時擅長几樣東西的。世上大多人能精通一道已是不易。

賀令姜有些失望,似是發現好玩的東西卻無人同她一起玩樂的孩童。

青竹覺得有些對不起七娘子,她心中內疚,脫口而出道:“叫阿滿來吧。她力氣極大,必也是骨骼清奇之人,可以學上一學。”

瓊枝點點頭:“我也覺得阿滿合適。”

“那就叫阿滿來。”賀令姜眼中一亮。

聽到讓自己和七娘子一起學畫符,阿滿愣了一愣。

七娘子什麼時候會這麼玄乎的東西了?

“怎麼?阿滿你可願意。”賀令姜問她。

阿滿不明白要怎麼個學法,但還是點點頭。

賀令姜看著阿滿,又聽她報上生辰八字,心中不由驚奇。

這世上,都是講究個陰陽兩道調和。

但於命格上,也有那純陽命格的男子和純陰命格的女子,雖是極少,但並非沒有,且這樣命格的人,於修習玄術上比旁人總要多上幾分先天優勢。

比如她與賀七娘子,便同屬純陰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