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午依然是險之又險的躲開了白亦非的劍招,許是那劍鋒離的太近了,衣服和空氣摩擦下,竟發出一種頗為刺耳的聲音。

白亦非忽然面色微變。

因為周午身邊凝聚出了層層黑霧,順著那黑霧,周午頃刻間就到了他跟前。

袖刃,即將滑過白亦非胸口,而這間距,只剩下不到一寸!

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凌厲和鋒銳,白亦非終於忍不住面色大變!

人類對於求生的本能,對於危險的自動規避,讓他無法再保持僅僅內勁六段的實力,剎那之間,胸前勁力鼓盪,如同一顆虛無的空氣炸彈,要將周邊一切事物彈開。

當然也包括周午捏著的短刃。

此外,白亦非胸前還突兀的出現了一層寒冰,和地上的那些相比,這層冰更厚更白,就像是……周午小時候吃過的老冰棒。

周午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外放出的內勁,忽而又暴漲一截,同時,散之意境也蔓延而出。

隨之刃意和內勁的侵蝕,白亦非倉促間準備的防禦被迅速破開,就連那一道冰牆,也在嘎嘣一聲後,碎裂成了渣渣。

周午的袖刃,終於滑落在了白亦非的胸口。

衣衫破碎,一道不淺不深的血痕印在胸膛。

但對於周午來說,這還沒完,在袖刃接觸到白亦非的時候,周午就已經將大腳抬起,趁對方關注點都在胸口,朝著白亦非的腹部,猛的一踹。

如同斷線的風箏,散開的紅衣飄飄揚揚著,白亦非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原本戰圈裡的寒冰,頃刻間全部消散……

全場寂靜。

白亦非面容冷酷,內心裡卻是羞憤難當,他覺得自己可以敗,但這種敗法,完全不符合自己的人設了吧?

所以他憤怒的想要說點什麼,或者乾脆實力全開,重新做過一場。

但周午的話,比他快了許多……

“好哇,你堂堂雪衣堡傳人,大名鼎鼎的白亦非,竟然說話不算話!人與人之間的誠信呢?你自己說說,最後一招對決,你用了多少實力?”

“……”,白亦非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他就是忽然覺得,和這樣一個無賴爭論,好像挺掉身份檔次的哦。

明明是這小子太過陰險,一直自稱是個謀士,不會打架,說只有內勁五段實力,可最後那一下爆發,那強悍的勁氣,起碼到了八段以上,和自己相比都不會差太多。

更無語的是,這小子竟然掌握了一絲意境!

雖然只是一絲,但可從沒聽說過哪個內勁八段的人,能夠掌握意境的。

“罷了罷了,我知道你自知理虧,不想說話,我也不難為你,你走吧。”

周午緩緩轉過半邊身子,斜著抬頭望向天邊,若是有心人去看,會發現他的脖子和地平線,剛好呈四十五度的夾角。

前世的時候,周午曾聽說,這是一些人裝逼的時候,最喜歡的姿勢。

白亦非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緊緊的攥住自己的劍柄,腳下寒冰剛剛散出,卻又被他硬生生遏制而回。

明顯的,他的內心,並非如他的表情那般平靜。

看到自家表哥吃癟,明珠笑得格外暢快,走到周午邊上,順勢纏住了周午的胳膊,以示親暱。

傻子都能看出來,她這動作,就是在送客了。

白亦非氣的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