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小號的女士襯衫,不知道為什麼被揉得微微皺起,小心的放在了枕頭邊上。

聞以安瞳孔急促的縮了一下,而後長睫稍稍下壓,看著那件襯衫久久不動。

靜謐的黑暗像是流動著的墨痕,繚繞在整個空間之中,勾勒著那精瘦高大的身影之時,莫名有著一種詭異而危險的氣質。

許久,聞以安才像是撈回了神思一樣,忽然翹了翹猩紅的唇角,神色不明的挑起了那件襯衫。

他動作優雅輕緩,像是在賞玩一件藝術品一樣。

卻在下一秒微微低了頭,將鼻尖湊到了那件襯衫上面。

上面的氣息已經淺淡到近乎於沒有了,可聞以安的呼吸卻一點點急促起來,最終像是渴望到極致一般瘋狂的嗅聞著上面的氣息。

從尾椎骨泛起來的一陣陣酥麻逼得聞以安悶哼出聲,讓他反應極為劇烈。

“霜霜啊……”他嘆息著,微微眯眼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像是一隻許久不見主人的大狗在搜尋主人的氣息一樣。

太少了,屬於她的氣息實在太少了。

聞以安顫著眼睫,眼尾的睫根被水汽沾溼,溼漉漉的塌著,恰好蓋住了那抹逸散開來的嫣紅。

不夠,一點都不夠。

還要更多。

聞以安抱著那件襯衫,忽然急切的開始在屋子裡面搜尋起來。

他知道的,聞澈同樣是一條瘋狗。

他們同根同源,骨子裡面的貪婪永遠都不會被殺死。

在偏執的愛意裡面,只會越演越烈。

這些日子她愈發不願意見自己了,甚至連眼神都不屑於施捨他。

即使他再小心翼翼,再卑微,她都不願意再碰一下自己。

究竟為什麼?

聞以安抱著那件襯衫的手越發用力,竭力按捺住所有會令他發瘋的念想。

他動作越發急切了起來,在整個房間裡面翻箱倒櫃的找著。

結果並不意外。

他在衣櫃的最裡面發現了一堆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物件。

有被用完的筆芯,寫過的紙張,沾著口紅的水杯,還有三件同樣款式的女士襯衫等等。

像是那人留下氣息的東西都被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一樣。

擺得乾淨而完整。

衣櫃很大,把他自己的衣服扒開之後足以讓人躺進去……

聞以安喉結動了動。

他已經幾乎三天沒有見到她了,這幾天聞澈越來越強勢,自己幾乎壓都壓不住他。

只是今晚,他似乎格外疲憊,頭上也不知道為什麼綁了繃帶,這才讓他重新搶了主動權。

聞以安該去了解這幾天他的霜霜和聞澈做了什麼的,可他在膽怯,甚至可以說是在逃避。

為什麼聞澈能夠收集到這些東西,為什麼每次見她,她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

那人有多謹慎他是知曉的,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和他有過多牽扯。

就連過來這邊進行心理訓練的時候,都從來不讓其他人窺探,導致他無法確定她到底對聞澈是什麼意思。

可現在,那些疑惑的事實幾乎快要血淋淋的擺在他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