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他拼命的躲著,眼睜睜的看著那冒著熒光的一團被一點一點的從他內府之中扯出來。

真奇怪,他明明受過比這嚴重千倍百倍的傷,可是都比不過現下這份痛。

一份伴隨著恐懼的痛。

“不要拿走它。”我只有她了。

仇子卿幾乎是哀求著褚浮筠,他狼狽至極,像是一條奄奄一息的惡犬一樣,收斂了斷掉的利爪,苦苦祈求著他曾經唾棄不已的憐憫。

額頭上的血跡蔓延到了眼尾,綴在鴉羽般的長睫上時,像是將落不落的血淚。

可是褚浮筠沒有憐憫。

他像是丟一件殘破的物件一樣,隨手將鮮血淋漓的人扔到了地上。

想到他的阿九曾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人是她的未來道侶,褚浮筠眸中又再次冷了下來。

【警告!警告!宿主生命值已經下降到20%。】系統3824的聲音急躁了一些,在察覺到仇子卿幾乎快沒有意識的時候它啟動了緊急避險程式。

雖然損耗的能量極大,可是如果仇子卿死了,那3824也會暴露在世界當中,從而被主系統回收銷燬。

是以在眨眼之間,仇子卿便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褚浮筠手中握著母蠱,他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仇子卿消失的那個地方微微蹙了蹙眉。

這股留下的陌生氣息奇怪至極,可也有著幾分熟悉。

褚浮筠眼神晦暗,他記起來了,在初次見到阿九的時候,他似乎也在她身邊感受到了與之相似的氣息……

不等焦躁溢起來,褚浮筠便若有所感的偏頭向著庭院門口看去。

噙著淺淺笑意的謝塵緣臉色蒼白,一身白衣,孱弱而溫和的站在那兒。

見褚浮筠看了過來,他便笑著行了一禮,溫雅而從容,像是一棵挺拔的青竹一般。

褚浮筠沒什麼興趣的收回眼神,靈力騰起,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來的謝塵緣沒脾氣的笑了笑,只是那雙眸子裡面的幽深,卻嗜血詭異至極。

他眼睫懶洋洋的垂下,視線便掠過了地上那柄斷掉的野尾劍。

那曾經是屬於他的本命劍。

但是現在,這柄劍已經髒了。

他輕笑了一聲,像是在惋惜什麼一樣,慢悠悠的踱步離開了這裡。

長風微微,沾染著鮮血的斷劍徹底沒有了光芒。

……

回到內殿的褚浮筠第一時間去到了陶燃的床榻邊。

他的阿九依舊睡得很好,酡紅的小臉上甚至洋溢著甜甜的笑意。

褚浮筠痴痴地看著,指尖剋制不住地撫上了那微微有些腫的唇瓣。

“阿九……”褚浮筠彎腰將頭埋到了陶燃的頸窩處,啞聲呢喃著。

他依舊拿著鍾情蠱的母蠱,似乎在躊躇著什麼。

毀掉它!那是令阿九聲名狼藉的東西。

——“師者,當為父也。”

阿九該自己去喜歡,不該被這種卑劣的手段留住!

——“將離性格頑劣,但同時也天真嬌憨,從小無父無母,在歡喜宗上下野著長大,所以下意識的會向親近的長者撒嬌,以至於忘了分寸和距離,還望尊上多多包容與海涵。”

所以……只是被當成了長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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