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礙,那為何還沒醒?”

“因為傷在頭部,所以昏迷也是正常的。”郎中斟酌著說道,“夫人身體康健,明日便能醒來。”

“最好如你所說。”

郎中感覺到壓力,一時連呼吸都慢了下來。

楊舒睿盡力平復心情,走到程慕清面前,眉頭緊緊蹙著,“你留下,若程慕清有個三長兩短……你便用你的命償還吧。”

郎中雙腿一抖,身子匍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殿下。”唐琬還跪在地上,他垂著頭,“她是大晉的皇后,她的命值您這麼看重?”

“孤是不是說過?她現在,是孤的夫人?”楊舒睿看向他,“唐琬,孤沒懲戒你,你是不是就認為,孤不怪你?”

“沒……”

“孤告訴你們,若程慕清明早醒不過來,你們都去死!”楊舒睿惡狠狠的說道。他眉宇間盡是不耐與惱怒,陰鷙的可怕。

“殿下,您忘記阿風了嗎?還有婉清?他們都是她害死的啊!”

“弱肉強食,他們弱,被殺,也是理所當然。”

望著他冷漠的神情,唐琬半張著的嘴最終還是沒在出聲。

“你們都退下吧。”楊舒睿擺擺手,“到外間去。”

“是。”幾人出房門。

楊舒睿長呼一口氣,坐在程慕清床邊,他揉了揉眉頭,一股火氣在心中翻湧。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他明明討厭這個人,甚至也想過殺死她。可如今看她這副樣子,為何還有一絲生氣惱火?甚至……焦急煩躁?

盯著昏迷的程慕清,楊舒睿一時呆楞住了。

一夜未眠,楊舒睿坐在床前,看著屋內簡陋的裝飾以及不斷跳動著的火柱,雙眸如黑潭般幽暗。

……

營長內,闌珊的燈火映照在青年滿是疲倦的臉上。可能是因為多日不曾修飾,他的下巴處已經冒出了些許青胡茬。

他放下筆,吹了吹紙上的墨跡。

“明晨。”他喊。

不過須臾,明晨便掀開了帳篷,走了進來。

“陛下。”明晨拱手行禮。

“過幾日,朕要去找皇后。”林珩緩緩開口。

明晨抬眸,又壓制那股不安垂下了頭。

“若朕死了,你便傳朕手諭,扶持文孝王登基。”林珩將手上的信紙遞給他,“上面有朕的聖印,不會叫其他臣子不服氣。”

明晨眼色複雜,直勾勾的盯著那封信。

“接著。”他聲音重了重。

明晨抿了抿唇,伸手接過。

“至於望舒,屆時便送去程府吧。”林珩道,“她是皇后唯一的子嗣,朕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安康。”說道這,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想起那粉雕玉琢的嬰兒,他的心,不免癢癢的。但想到如今的局面,理智又讓他清醒過來,“送到程府,記在楚氏名下。有皇后捨命助她逃出這件事,她不會對望舒不好。”

“是。”明晨低聲應下。

“去叫他們過來。”林珩道,“我們,要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