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登基後,將與林偉有關的一干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手段可謂是雷厲風行。

水畔,枯黃的蘆葦繁茂生長,河水清澈,有漁船行在河中。一切看起來,都是這般平靜安穩。

陳阿寶望著天,喃喃,“福生,你可以瞑目了。”

一馬車緩緩行來,身著素白衣裳,小腹高高隆起的女子緩緩走下來。

她頭上帶著幕離,幕離被風吹起一角,露出一雙清澈明亮的杏眸。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陳阿寶行禮。

“看來在似王府,沒少學規矩。”程慕清輕笑。

現在她貴為皇后,行為舉止與往常更加端莊了。

“的確……”陳阿寶垂下眼,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她為了福生,潛到似王身邊,為了留在似王府,竟學了那麼多規矩。

“似王妃已經回江南了。”程慕清道,“你呢?有什麼打算?”

“福生已死,大仇已報。”陳阿寶眼中露出些許茫然,“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是人,就總要有些營生,有些目標。”程慕清緩緩開口,她微微側頭。

今夕連忙上前,將提前準備好的錢袋遞了上去。

看著面前鼓鼓囊囊的錢袋,陳阿寶有些不知所措,她連連搖頭,“我不能要!”

“收下吧,就算你助本宮扳倒似王的賞賜。”程慕清道,“你還年輕,這輩子還有很長的路。若不回巴蜀那邊,你帶著小花做些什麼。人這輩子,不應該被坎坷絆倒到站不起來。”

微風拂面,溫柔的暖陽懶洋洋的灑在陳阿寶身上。

她長呼一口氣,笑著抬眼看程慕清,“多謝娘娘。”

送走陳阿寶後,程慕清又回了一趟武安侯府。

似王掌權時,曾派人封武安侯府,想以此逼她站出來。但因武安侯府只剩下楚氏,侯爺侯夫人以及她的胞弟都不在,似王便放棄了。

到了侯府,程慕清便發現楚氏面容憔悴了許多。

她趕忙上前,“嫂嫂。”

“皇后娘娘萬安。”楚氏見過禮,才引她入府。

“嫂嫂,朝哥如何?有沒有被嚇到?”程慕清一邊走,一邊問道。

朝哥是楚氏與程慕陶的孩子。

“託娘娘的福,一切安好。”

“嫂嫂,今朝我雖成了皇后,但您卻依舊是我的嫂嫂,是我的親人。”程慕清拉過她的手,“不必這般疏遠。”

楚氏看著她,無奈一笑,“正如您所說,正是因為我們是親人,才更應該規矩。”

程慕清愣了一下。

“皇后娘娘。”楚氏見她發愣,開口喚她。

“嗯。”程慕清頷首。

“這個,是父親送來的。”楚氏從食指上取下一枚羊脂玉戒,純白晶透的戒指上,鑲嵌著一小塊金子,金子被鑄成了一個“程”的字樣。她溫言細語的說著,“可以帶領程家軍。”

“多謝。”程慕清將戒指帶到手指上,細細端詳一番,苦笑道,“到底,還是需要用上程家軍。”

當年程侯爺請辭後,表面上解散了程家所有的兵馬,實際上卻將程家軍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晉明帝的性子讓人琢磨不透,可能今日還笑盈盈,明日便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