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呆呢?”程慕清拉起他的小臂,“春色大好,估計過一陣還會有春狩呢。走吧,散散步~”

“嗯。”林珩跟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她抓著自己小臂的手上。他打著膽子,反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瘦,上面還有粗糙的繭子,摸起來有點硬,有點硌。

“你……疼嗎?”林珩將她的手拉到胸前,垂眸看著她的手。

她的手一點也不像大家閨秀,不僅有繭子,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變成了不健康的白色,好似是退了一層皮。

從前,他從沒這般仔細關注過。

現在一看,他眼中便只剩下心疼。

“習武哪有不受傷的?受傷又哪有不疼的?”程慕清笑,沒抽回手,笑嘻嘻跟他說著,“但就算重來,我也會選擇吃苦習武。我喜歡,也願意付出努力去做。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扎馬步,一邊扎,一邊哭。唉~太痛苦了……”

說著說著,她便笑了,好似想到了有趣的事。

“有一次,我耍劍,還手滑將劍扔了出去。當時差點刺到母親,可給父親氣完了,給我打得三天下不了地……”

“你爹對你太狠了。”林珩皺眉。

“但確實應該罰,畢竟……若真控制不好力度,便會誤傷他人。”程慕清目光堅定,“學好功夫,是為了保護百姓,為了保護國家,為了保護這大好河山。我不能因為手滑,或者功夫不紮實,就讓百姓失去性命。母親當時是被父親護住了,可若傷的是他人,沒有人護,那一條生命,豈不成了亡魂?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林珩眼神微黯,他握著她的手。她永遠這樣耀眼,有自己的認知與想法。林珩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渺小得如蟲蟻,怎麼也追不上她的腳步。

哪怕如今賑災銀案結束,他也無法說出那份心情。

天空很晴,碧藍天空時而飄過狀如棉花的白雲。

“王爺!王妃!”是今夕的聲音。

手自他手中抽走,林珩先是一愣,後感覺心中空落落的。

“怎麼了?”程慕清回身,見今夕急匆匆的跑來,看上去十分著急,髮髻上的兩條細紅繩跟著她一路顛簸。

“王妃!”

“慢點慢點,再怎麼說你也是齊王府的人,怎麼這般不穩重?”程慕清職責道,“停下!”

“呼……呼……”今夕喘著粗氣,“宮裡……宮裡來人了……要……接……旨……”

“啊?”今夕說話斷斷續續,程慕清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宮裡來人,遞聖旨了?

“王妃?王妃?”今夕見程慕清愣住不動,急的上手去搖她,“王妃娘娘快點去接旨啊!”

慢了該被扣上“怠慢聖旨”的罪名了。

“啊……”程慕清回過神,微微皺著眉,看了眼林珩,“你的?”

林珩一臉茫然的回望她。

應該是他的,自己又沒做什麼。這段時間不就是林珩抓住賑災銀案的主謀在京中廣為流傳嘛。

可是,這有什麼下旨的?

懷揣著疑惑,程慕清與林珩匆匆來到前院。

齊王府的奴僕站在兩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禮。

而眾人中間,一身著宮服的男子佇立著,他很年輕,只是背有些駝了。見兩人趕到,他笑了,“見過齊王殿下,齊王妃娘娘。二位,請接旨吧?”

李瀾一?程慕清不知為何,一見到他,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