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鷹司離齊王府不遠,程慕清很快便到了。

販賣人口屬於重罪,加上牽扯的人頗多,兩名罪犯直接被關在金鷹司,由金鷹衛審問看管。

她帶林珩下馬,出示齊王府的令牌,才被放行。

金鷹司分為外廳、內廳、玄獄門。外廳會客,內廳商討,玄獄門關押犯人。其中內廳是機密之地,儲存著各種各樣的資料,有些重要罪犯也會被關押在內廳。

金鷹衛也分三等,天鷹使、地鷹使、飛鷹使。天鷹為金鷹司最高層,地鷹負責內務,飛鷹到處查案。如林硯經常帶在身邊的金鷹衛,便都是飛鷹使。

在一名地鷹使的帶領下,兩人徑直走到會客廳。

會客廳不算大,正中放著一鼎正在燃燒的炭火盆,兩側擺著整齊的桌椅。嚴肅寂靜,毫無生活氣息。

程慕清拉著林珩先坐,等了片刻,林硯才到。

他看上去頗為疲憊,眼底一片烏黑,臉色也不是很好。

“通宵了?”程慕清隨口一問。

“嗯。”林硯點頭,又將話題扯到案子上,“審問過了,大理寺丞只是想嚐鮮……七弟,他有對你做什麼嗎?”他抬眸,看向林珩。

林珩搖頭。

“嗯,他與我說的,也是什麼都沒做。”林硯頷首。

什麼都沒做?程慕清震驚極了,她咳嗽了兩聲,“王爺,您能出去一下嗎?就一會兒……”她滿臉討好的笑容。

“為什麼?”林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林硯。

“我有一些事想問,你在這……不大方便。”程慕清硬著頭皮,“王爺……王爺……”

“嗯。”林珩洩氣般,起身走出了會客廳。

他就站在門口,背對著兩人,望天。

“我感覺,他好像生氣了。”林硯悠悠說道。

“等會兒我再哄。”程慕清擺擺手,直接問,“昨天齊王他情緒非常不好,你確定大理寺丞什麼都沒做?”

“你這個表情,是希望有什麼嗎?怪不得叫七弟出去。”林硯沒具體說,但內容兩人心知肚明。他抿了抿唇,“大理寺丞說,他第一次買這麼大的男人,想嚐嚐鮮。但沒想到,林珩突然發瘋,他覺得有些駭人,便叫人將他扔柴房了。”

發瘋……明明什麼都沒做,就發瘋了?程慕清一頭霧水。

反倒是林硯一臉淡定,“可能是在啟國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

是哦,有可能。

林珩在啟國的那些年裡,誰都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現在看他這般孤僻沉默的樣子,在啟國的日子肯定很不好受。

“那你們要怎麼處理大理寺丞?”程慕清詢問正題,“雖然他沒做什麼,但他還是綁了王爺,參與販賣人口,非法囚禁……”

“放是不可能放的,牽扯到七弟,可能會將他斬首。”林硯彎唇。

“嗯。”程慕清點頭。

“但他家裡人斥巨資打點了一番,刑部那邊有些鬆動……想試著給他定流放的罪行。”

“這怎麼行?”程慕清蹙眉。

“那他還不願意呢。”林硯道,“他嚷嚷著,要見首輔。還以此威脅我……說他若死了,首輔還有我都會遭殃。”

“垂死掙扎罷了。”程慕清頓了頓,“但我倒是很好奇……他見首輔作甚?你讓他見了嗎?”

“不知道。”林硯笑笑,“所以,我讓他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