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富還沒來得及去找錢正,錢正已經主動登門拜訪。

簡單的寒暄之後,羅大富把錢正請進花廳,吩咐下人上茶,臉上帶著歉意說道:“拙荊剛去不久,家裡不宜宴飲,只有清茶一杯,錢大掌櫃不要介意,請!”

錢正聽到對方這麼說,便也收起笑意,拱手示敬:“羅員外伉儷情深,錢某很是欽佩!”說完,端起茶回請,一起喝了一口。

禮儀走完,錢正開門見山,遞上一副請帖:“錢某初來石牛,生意上多有麻煩羅員外之處,一直沒能好好表達謝意,適逢敝店將於本月十八日開張,還請羅員外賞個臉,去吃兩杯清酒,也算讓錢某聊表謝意!”

羅大富鄭重接過請帖,翻開看了一下,點頭道:“哦,這裡倒是要提前恭喜錢大掌櫃了,你這也太客氣了,知會一聲,或者遣一小童送來也就行了,勞你親自登門,讓老羅有些有些受寵若驚啊!哈哈,就憑這個,我定會厚著臉皮去大吃一頓!”

“哈哈,理當如此!”

正事過後,羅大富主動聊起閒事,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我看錢掌櫃氣質言談不俗,不知以前在哪裡經營,如今又怎麼屈尊來到這小小的石牛縣?”

錢正笑了笑:“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錢某之前在金州一帶討點生活。”

“哦?金州!錢掌櫃上頭可是姓沈?”

錢正依舊淡淡笑著,不置可否,只說到:“廬州鹽商沈叔綦,與我相熟。”

羅大富心中先是一驚,沈家可是盤踞山南路的大族,而後又疑惑起來,沈家怎麼會看上石牛這一縣之市,跑到這裡來做生意。

這種事上,對方提了沈叔綦,就是說明了可以找這個人求證,並且基本不會騙他,生意場上,尤其是這個年代的商場上,誠信比什麼都重要。

“原來是大族出身,難怪錢掌櫃出手闊綽,弄出個很不簡單的‘智造院’!”

“呵呵,錢某也不過是個跑腿打雜的,羅員外過譽了!”

“說到這‘智造院’,城外新開了一家書院錢掌櫃可知曉,我聽說智造院很多幫閒貧戶的子女便在那書院讀書?”

錢正看著自以為說話不著痕跡的羅大富:“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令千金這兩天也去了書院進學,因為那書院就是我出資翻修、新建的,也是我囑意那些幫閒把孩子送去讀書的。”

羅大富眯起眼睛,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探人跟腳卻摸到人臉上去了,這本是他的失禮,然而,對方看似不經意地提起女兒,又讓他心生冷意。

不過錢正沒想讓談話僵在這裡。

“羅員外,不是錢某要瞞你,只是很多時候,知道的越多,麻煩也就越多,這個道理想必你應該明白。我相信,很多事就算我願意說給你聽,你聽了也一定會後悔的!”

錢正停了一下,給對方足夠的消化時間,才接著道:“至於令千金,他得了老先生喜愛,那是福氣,我們都不至於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我們要做的事也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我這樣說,不知道羅員外能不能聽明白!”

既然是沈家,那錢正的話就不容懷疑了,很簡單,他這個一縣的首富,根本不夠沈家看在眼裡。想起昨晚的事,他也為自己的慌張應對感到自責。

“多謝錢掌櫃賜教,羅某知曉了,再不好奇了!不當之處,還請錢掌櫃海涵!”

“好說,最後我得提醒一下羅員外,令千金在書院所學,最好不要外傳,否則招來的麻煩,不是你我能擺平的。”

“羅某懂了!”

“哈哈,羅員外也不用拘謹,咱們事該怎麼做,還怎麼做,下月十八,錢某在敝店恭候!”

錢正說著起身往外走去,羅大富沒有客氣的挽留,跟上兩步。

“一定!錢掌櫃請!”

送走錢正,羅大富站在院子裡,抬頭望去,深深的憂慮起來,這石牛縣怕是要不太平了,偏偏丁兒還捲進這些事中,唉!

出了羅府,錢正又去了一趟縣衙,給婁知縣送了請帖,婁知縣恭賀一番,然後表示公務繁忙,不好到場相賀,錢正讚揚一番,也說到晚上亦備了宵夜,無論如何請忙完之後也去指教一下新店的經營,婁知縣只好勉為其難地應下來。

至於其他一些需要做人情的大戶和官吏,請帖送到就行,姿態要有,但不能太低。

魚背山中,太陽昇起,陳開從入定中醒來,感受著體內湧動的力量,按捺住想要奔跑發洩的衝動,看向一旁的師父。

“很好,你已經能透過呼吸吐納修出內力,接下來就是如何掌握和使用它了,保持呼吸吐納的狀態,以我為目標”

凡進束手而立,字字清晰:

“力由氣發,身隨意動,近身,衝拳!交替,揮面,砸,化爪擒肩,擰身挑肘…”

他一邊躲閃,一邊引導陳開的動作,數招之後,他不在躲閃,開始格擋,最後,他鉗住陳開雙手:“用腿,踢,勾,伏低旋掃,躍…”

約莫半柱香時間,陳開氣力不濟,額頭見汗,盞茶之後,呼吸漸亂,凡進引導卸去陳開攻擊的力道,讓節奏慢下來:“氣沉丹田,其力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