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陳重雙手握刀變為左手單握,藉著二流殺手舉劍格擋的力道,畫著圓弧揮向後方穀雨,同時借慣性旋身一腳踢在二流刺客心口,這全力的一腳直接把近處二流殺手踢向躍躍上前的另外一名殺手。

被踢出的殺手顯然已經活不了了,躍躍上前的殺手也將被飛來的同伴身體延緩攻勢,顯然,陳重在生死之間的小小算計為逃亡的主僕二人迎來了更多的生機。

穀雨的劍本可順勢刺進陳重肋下,然而陳重反手揮刀也已至眼前,如果他不變招,只能同歸於盡!

這一瞬間,穀雨想到,自己只是殺手,不是死士,他執行任務是為了賞金,如果他換掉陳重,另一名屬下自然能夠順利完成任務,但自己也將永遠地與這個世界告別,即使再厚的撫卹,又怎敵活著的誘惑,關鍵是,活著自己一樣能完成任務,這是他的自信。

轉念之間,他改刺為揮,只在陳重肩後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卻也避開了陳重換命的招式。

陳重悶哼一聲,不為所動,腳下發力,緊隨飛出的屍體撲向另一名殺手,另一名殺手下意識地伸出空著的一隻手想要接住同伴,陳重已然後發先至,旋轉著身體橫揮一刀,直接斬斷屍體,用餘力在活著的殺手胸前砍出深深的一刀,顧不得有沒有殺死對方,迅速旋身回的刀再次對上穀雨的長劍。

凌厲的一刀由於屍體的卸力,並沒有立即殺死另外一名殺手,陳重轉身後,他竭盡最後的力氣,著舉起劍,用盡全力朝陳重背心刺了一劍,陳重身軀微微踉蹌了一下,好在對方臨死的一劍並不精準,刺在了肩胛骨邊緣,只造成了小小的皮外傷。

看來老天對自己不薄,對方無論是稍準一分,亦或稍多使出一分力氣,自己就要愧對王爺和王妃厚恩了。

而那名被踢中心口的殺手裝在拐角巨石上,滾了兩圈,已經不可能再站起來。

陳重也在飛撲斬殺第二名殺手的時候,後背上又被穀雨添一道傷口!

穀雨的劍,太快了!

來不及感受傷勢深淺,他只能咬牙抵擋穀雨的攻勢,然而穀雨見兩位隨從已死,反而放慢的攻勢,顯然要藉著之前兩劍的傷勢耗死陳重,儘管陳重緊守心神,想要穩住局面,但穀雨知道,眼前的對手,已經是自己劍氣風雨中搖曳的枯樹,隨時會被吹走最後一點生機!

穀雨的劍極快,不懂武藝的陳開甚至看不出陳重已經受傷,只看到陳重一對三還解決兩個,反而慢慢放下些心來。

“何必呢,陳重,你我雖然武藝相當,或許全勝時期我也不是你對手,但現在呢,你逃亡二十多天,強弩之末,如今已經身受重傷,本來你還有機會活命,但是啊,你不珍惜。”

穀雨一邊出招,一邊進行心理攻勢,期望早些結束,陳重只是咬牙硬撐,聽到穀雨的話,陳子健才明白,局面糟糕到什麼程度,然而他一時間卻已經不再恐懼,也不再關注打鬥的兩人,而是在想,如果自己現在死了,是不是有可能迴歸原來的世界,他的屍體呢,不知道是凍在太平間還是已經火化......

十幾招之後,陳重左臂再添新傷!

又幾招,左腿被開了口子!

再一次破綻,穀雨長劍刺向陳重心口,然而陳重不躲不閃,揮刀砍向穀雨手臂,穀雨自覺勝券在握,一向精於算計的他當然不願意再用胳膊去換命,抽劍準備變招。

然而陳重斬向穀雨手臂的一招卻是虛招,穀雨想要變招,他已經先一步變招,刀鋒滑向對方咽喉,穀雨大驚,想要再次刺向對方心口,迫使對方後退,陳重左手直接空手握住劍鋒,瞬息之間鮮血隨著指縫溢位,但穀雨的劍卻再也刺不進去了,陳重握的堅決,被劃破喉嚨的穀雨力道已經越來越小。

“呵...咳...你...你...”穀雨還想要說些什麼,又好像不知道說些什麼。

陳重果決回刀,一刀捅進對方肚子,用力攪動,“你太惜命,就不是做殺手的料!”

噗通一聲,打斷了陳子健的思考,扭頭看過去,才發現倒地的是穀雨,而陳重拄刀而立,正在想他望過來。

陳子健連忙跑了過去,才看清陳重滿身是血,而穀雨雖然瞪大了眼睛,但顯然已經沒有氣息了,只是喉嚨的傷口還在流血。陳開伸手想要去扶陳重,陳重開口拒絕:

“少主不可,老奴體內尚有對方殘餘劍氣,等我稍稍化解,就帶你離開,剛那煙火令雖然只是天外樓的聯絡方式,但如果近處有其他人,難免被引過來,這裡不安全。”

“我幫你止血!或者,你告訴我該怎麼做!”陳開情急之心不言而喻。

“少主…無需如此,包袱…包袱的白瓷瓶裡是療內傷的藥,少主幫我拿一顆,我運轉內力,便可緩住傷口出血”,陳重一邊說話,一邊大口喘息。